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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還不曾起身的兩人勉強穿了衣裳就被帶到了縣衙,梳洗打扮什麼的一概全免。所以此刻走來真是蓬首澀面,看著異常狼狽。
從廂房到公堂的短短距離裡,兩人的脊樑骨都要被人戳爛了,坊間百姓說話能有什麼好聽的?什麼“負心賊”,“破爛貨”之類的話語劈頭兜臉向李茂及那寵妾蓋去,只將兩人罵的面紅耳赤。這兩人終究還是要臉的,實在忍受不住便都高抬了衣袖遮住臉面,勉強上了公堂。
且不說這堂下的熱鬧,堂上陰影處坐著觀審的方別駕聽完唐松的陳訴後頗有些不解的輕“咦”了一聲。;
黃司馬側側身子,“怎麼了?”。
“黃司馬對這刑名之事知之不多呀!此案簡單到極處,那唐松是必贏的,其實竟可不必讓這李茂到堂。他又何必弄出這麼大陣仗,帶累其姐也受了這一趟磨折”。
黃司馬臉上微微一紅,不過事涉李茂還是要問一下,“別駕大人何以說唐松就是必贏?”。
“稍後便知,如今且看那李茂有何說辭?”。
李茂兩人上堂,許縣令問了休妻之事,李茂當即應是。許是剛才被人罵的上了火,又或許是隱約見到了黃司馬,他回起話來真是氣壯的很,哪有半點羞慚的樣子。
見他如此,堂下觀審之人更是群情洶洶,然而眾人聲勢剛起,堂上的李茂就朗聲來了一句,“家中三代單傳,我這一輩中只我孤單一人。唐家女與我成親四年卻一無所出,眼見家中香火難繼,始有休妻納妾之舉。敢問大人,我可錯之有?”。
唐代律法中關於婚姻關係的“七出”規定是承襲前朝。這休妻的“七出”或又稱“七棄”本是源於禮,而後入於律。它的目的不在於保障婚姻的持久,也不是專給男人離婚的便利,其核心是為了維護建立在宗法主義基礎上的家族利益。
對於家族利益而言,還有什麼比血脈傳承更大的?所以明確記載於《唐律》中的“七出”條款就是將“無子”設為第一,至於其它的“淫逸、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六款都大不過它去。
有這麼個背景在,李茂此言一出,堂下剛剛起來的群情洶洶頓時如雪遭熱湯般迅速消弭下去。
儘管那名叫唐緣的女人確實是可憐,但誰讓你四年都沒生出個兒子呢?一家一戶的沒個兒子能成?那香火都要斷了,對不起老先人哪!那李茂雖然薄情納妾急了些多了些,但人家畢竟是三代單傳之家,心裡著急些也說得過去。這漫襄州,乃至整個天下無子而納妾的人家多了去了,就憑這個告人家說不過呀。
就算一納妾就休妻不對,但你自己生不出兒子又怨得了誰?將來不拘是那個妾室生了兒子,你這正妻之位也同樣保不住!上次鬧的挺大那個案子中不是說了嘛,這《唐律》裡可是有記載的,“妻年五十以上無子,聽立庶以長”。
那意思可不就是說即便不休妻,妻子如果到了五十歲還生不出兒子,這嫡妻的資格也就沒了。
說來說去,畢竟是唐小娘你沒本事生出兒子,雖然還這麼年輕將來未必生不出兒子就被休了,李茂著實有些薄情,但這薄情賊實打實也沒有違反國朝律法!
堂下觀審人群洶洶而起的議論風潮就此被一棒子打了下去,憤怒的聲討譴責是徹底沒有了,有的只是一聲聲的嘆息。甚或還有一些個男人就此掉轉了口舌,言說唐緣自己生不出兒子卻告了丈夫,實在是狠毒婦人心。
至此,李茂上堂雖然不過是瞬間功夫,卻憑著一句話便徹底扭轉了場面與風潮。
唐緣的眼淚流的更多也更快了,剛剛壯起的一些膽氣也就此消失乾淨,柔弱的身子又開始瑟瑟輕抖起來。要不是知道不能那麼做,現在的她真想就此跑出去,跑的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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