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火炬(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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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面前,摩根一向是一個很溫順的人。
她不會反對任何命令,也不會被發現有任何陽奉陰違的舉動,她總是沉默的前進、絕情的獵殺、又或者在無關緊要的時刻用著毫不遮掩的慵懶語氣傾吐自己的想法。
莊森一直知道,她有問題。
但他也一直沒有足夠的理由與動力,去消除這個隱患。
這個銀髮的女性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邊,她從未顯露出真正的敬畏,卻也從未讓自己的價值低於被清洗的紅線,她的能力與功績伴隨著戰爭的蔓延而增長,甚至連最頑固的暗黑天使都會對她存在於【不屈真理號】的這個事實表示尊重與理解。
有很多次,當【雄獅】的手指輕輕劃過劍柄的花紋時,他都在構思著那幅場景利劍出鞘,撕破空氣,劃開那雪白的脖頸,讓冰冷的劍刃與更冰冷的空氣灌入那滾燙的血管之中,如同無情的汛洪衝破了精巧的堤壩,將田野、城市與生命捲入毫無抵抗力之力的漩渦之中,將所有的活力與悲傷吸食殆盡。
她也許會死於失血,又也許會死於氣道被堵塞所引發的肺動脈栓塞,如果他的力量更大一點的話,她那顆漂亮的頭顱就會像被遺棄的皇冠一樣墜落,但那樣的場面未免過於野蠻,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但毫無疑問,但無可避免,會有人流血,會流很多很多的血,那白天鵝的傲慢長頸會被猩紅的毒蛇所汙染,她那張總是寫滿了懶散與思量的面龐也許會泛起輕微的紫色,就宛如她所釀造的那一排排醇香的酒液。
最後,那單薄的軀體會倒下,連一絲灰塵都不會泛起,她也許會平靜的接受、憤怒的掙扎、惡毒的詛咒、不甘的問詢、又或者動用著巫術的小小手段,以及其他在他意料之外的方法,來印證自己那並不真實的身份。
無論如何,一切都會結束。
只要他真正的揮出那一劍。
一切都會結束,走上正確的結局。
他的感性、他的本能、他作為一個【人】的那一面,他為了擠進帝國的牢籠所穿戴起的浮華盔甲,都在如此的咆哮著,都在如此的勸告著,它們渴望他的刀劍揮出,讓肆意的鮮血在所有人的震驚中濺溼牆壁,讓這個不懷好意的假面女郎在錯愕的嗚咽中死去。
基因原體的手指摩挲著劍柄的花紋,感受著那浸潤過鮮血與死亡的腥甜。
下一刻,他的手指掠過了這一切,拍了拍另一側的肩甲,拂去那些伴隨著腥風而飄散過來的灰燼。
他不需要那麼做。
那是一種浪費,一種可恥的浪費,一種錯誤的判斷,一種怯懦的猶豫,一種付出遠遠大於收益的最愚蠢的行徑。
看看這個沉默的凡人吧,她能夠做到很多的事情,能夠破解很多的苦難,能夠讓他放心大膽地把她帶去最危險的前線、最惡劣的戰場、最極端的區域、最血腥的任務,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她的態度值得肯定,而她的死亡也不會讓人特別的痛心,不過是自己的兄弟那狹隘的歧視又多上幾絲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而在這一切理由之上的最主要的因素是她被控制著。
她的居所在他的艦隊裡,她的戰友是他最忠誠的子嗣,她的脖頸、她的頭顱、她的那條脆弱不堪的小命,都被他死死的纂在了掌心之中,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出手,考斯韋恩和阿拉喬斯那隱藏起來的裝置,都足以讓一個最癲狂的靈能者宛如羔羊般無力。
他沒有理由不好好利用這一切,盡情的釋出指令,盡情的揮舞這把刀劍,直到她徹底的破碎,又或者自己不再需要她了。
他有什麼理由拒絕這一切呢?
他的理性,他的野蠻,他留在卡利班深林之中的那道虛影,他潛藏在自己內心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