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父(第1/3 頁)
她從萬千靈魂的悲潮中走來。
走向更遙遠、更悽苦、更孤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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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
然後再一次地眨了眨……
終於,那股過於璀璨的金光最終遠離了她的瞳孔與視野,如同一顆緩慢遠離的恆星一般,消失在了記憶國度的邊緣。
摩根注視著它,每當她的目光劃過那鋒銳的刺眼光芒的時候,她的脊背便會不由自主的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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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厭惡它。
或者說,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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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沉默的身影與毫不猶豫的動作意味著什麼:犧牲、無私、冰冷的太陽所揮灑的一視同仁的光芒。
但她同樣知道,那犧牲,那無私,那光芒並不屬於她。
不屬於任何人。
摩根發現,她在見證一個頗為扭曲且剛強的意志,在見證一項足以讓她的思維陷入無盡困惑的詭異現實。
冰冷的太陽以無私的名義俯瞰與照耀著所有的子民,卻也毫不留情的任憑那些不幸者在他的熾熱下燃燒殆盡,就彷彿祂的慈悲只籠罩著一個虛浮的字眼,而並非這個稱呼所代表的每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無情的日輪肆意地揮霍著祂所愛之人的生命,用信念、卑鄙與屠戮建立起了一座瘋狂的偉業,這偉業只為了祂一人而存在與運轉,但祂卻又真摯的渴望所有的無知者都能擁有它。
摩根一時竟分不清:這到底是高尚到可笑的無私,還是卑劣到極致的自私。
祂以一個種族的名義踏上了賭局,賭注是祂本可以高枕無憂的永恆餘生。
何等的無私。
祂又以無數子民的臣服建功立業,卻又傲慢到只允許自己一人把握一切。
何等的自私。
……
【傲慢】
摩根輕輕的吐出了這個評價,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樣一個簡單的詞彙根本無法詮釋這一切,她開始了思考,並經歷著思考所必要的痛苦。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現在並不是一個適合思考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於是,她將這一幕束之高閣。
內心的本能告訴她,她遲早會用得上剛剛所目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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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雖然她對那金色的背影滿懷著敬畏與忌憚,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與祂兵戎相見的勇氣。
只是現在,時機未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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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赫克特聽到那聲嘆息的時候,他其實也在內心中悄悄地嘆息。
他行走在一片死寂的土地上,左肩上依靠著那隻足以吞食天地的波斯貓女士,右手則是緊握著幽綠色的相位劍:儘管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揮舞它了。
事實上,這並不是因為敵人的缺乏,伴隨著他們的腳步逐漸深入戰鬥月亮的真正核心區域,赫克特頭盔裡的自動感應系統就沒有停止過尖叫。
各種各樣的扭曲異形源源不斷地朝著他們撲來,但哪怕是它們中最強大最無畏的個體,也只能隱約在赫克特的視野盡頭匆匆現身,然後便在突兀的哀嚎和悲鳴中轟然倒下,變為那位女士的又一聲聲咀嚼與略感滿足的嘆息。
甚至是那些不可接觸者,也沒有改變這種情況:摩根只是輕輕的吹起一陣微風,在轉瞬間便成為了裹挾著石塊與金屬的毀滅風暴,向著視野的盡頭席捲而去。
然後,那些不可接觸者業已支離破碎的軀體就會遍佈在每一個角落,向赫克特訴說著真正的頂尖靈能者的強大。
看著如此的景象,看著一座又一座的屍山血海,赫克特沒有震撼,沒有困惑,沒有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