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痧去熱。牛角骨刮過付新的關節處,後背,一片火辣辣的疼,付新咬著牙,沒喊一聲疼。然而卻沒有什麼用處,紀媽和繡燕整夜照顧付新,可是到了早晨時,付新已經燒得犯糊塗了。
當晨曦帶著第一縷陽光進到車廂裡的時候,車廂內朦朦朧朧,一切都看不太真切。蠟燭已經滅了,紀媽就坐在軟榻前,閉著眼睛,身子隨著車子來回地晃動,繡燕懷裡抱著那個紅包袱,靠在車廂板上,垂著頭,閉著眼睛,也隨著車子的顛簸而搖動。
付新頭痛欲裂,抬起眼睛,卻看到了沈蓉坐在她的軟榻前。付新小臉通紅,心騰地一跳,眉開眼笑地道:“娘,娘,娘這些日子去哪兒了?讓女兒好想。她們還騙女兒,說娘去世了呢,我就說娘不能丟下女兒,娘是不是出門子了?”
才閉了一會兒眼睛的紀媽立時醒了,睜開眼睛時,滿眼的紅血絲。聽了付新的話,更是吃了一驚,不自覺地去瞅繡燕。而繡燕也被付新的說話聲驚醒,不自覺地也去瞅紀媽。兩人眼睛一對上,就已經瞭然,付新這是發熱熱糊塗了。
紀媽連忙站起身,紅著眼睛拉著付新的手道:“憨娘,憨娘怎麼樣了?是紀媽啊,憨娘仔細瞅瞅,老奴是紀媽啊。憨娘可別嚇紀媽。”
話付新聽了進去,也果然抬起眼細瞅了瞅紀媽,隨即展顏一笑道:“娘又逗我,明明就是娘,咦,紀媽呢?哦,我知道了,紀媽去領早飯去了吧。娘離開這段時間,我在家裡可好了,祖母、三嬸都對我可好了。”
說著話,付新就要起來,往紀媽懷裡鑽。紀媽心疼得不得了,就坐到榻沿上,一把抱住付新道:“乖憨娘別動,捂點兒汗出來。這可怎麼是好啊。荒郊野外的,也沒個像樣點兒的醫生。”
繡燕抱著紅色包袱,就對外面喊道:“麻煩哪位小哥去喊下吳大娘和吳二孃來。”
此時馬車已經在一個路邊的飯店門口停下,護衛回道:“兩位大娘進飯店裡去弄早飯了,臨時去時,叮囑小的,說她們一會就會過來了。”
繡燕和紀媽聽了,也無其它法子,只得等。紀媽和繡燕不時地摸一摸付新的額頭,越發的燙人。而付新也是越發的糊塗起來,任紀媽如何地說,付新就認準了紀媽是沈蓉,抱著不鬆手,一口一個“娘”地喊著。
吳氏姊妹在飯店的後廚,親自為付新熬的薑末粥,頂著熱端過一盅來。可是付新不肯鬆開紀媽,吳大娘只得上到車上來喂。
繡燕下到車下,與吳二孃道:“憨娘病得越發重了,這可怎麼辦?村裡也沒什麼好的醫生,不過走街串巷的遊醫。吳二孃可曾向店家打聽,附近有沒有什麼看病比較出名的隱儒?”
第十一回 2
吳二孃也是面露焦急,搖了搖頭道:“打聽了,怎麼沒打聽?這兒離廣陵城沒多遠,有些手藝的遊醫都去城裡了,在鄉下的,全都是半吊子。我聽著店家說,全不靠譜。”
繡燕唉聲嘆氣。
吳二孃勸道:“咱們進去吃些東西,快點兒趕路,我打聽了,要是走得快些的話,伴晚就到付家莊了,不這樣搖晃顛簸,咱們再將屋子弄得暖和些,也許就見好了呢。”
繡燕懷裡依然抱著那個紅布包袱,隨了吳二孃進到店裡,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出門在外的,好倒不是很好,但這麼冷得天,有個背風的地方,能吃上口熱乎的飯菜已經不易。
趕車的隨從也都聚在一個桌上,有將腿放到凳子上的,也有脫了靴子的,有大碗吃酒的,大扯著嗓門子,正胡吹著自己當年如何。
繡燕小心的將紅布包放到邊上的空桌上,先用碗撥出點飯菜來,供到沈蓉的牌位前,才與吳二孃草草地用了些飯。然後又將沈蓉的牌位放回去,先供的飯菜吃了。
而車上,紀媽抱著付新,吳大娘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付新喝粥。只喝了沒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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