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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並不與呂氏計較:“那大嫂可要好好查,過了這兩天,再說帳不對,我可不認的。”
等回到寶安堂時,付悅正坐在室內看書。呂氏指使著婆子將賬冊放到窗下的桌子上,然後又說丫頭屋子收拾得不乾淨,又讓打掃,重新擦桌子,又喊著餓,罵婆子、丫頭不知道去端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付悅見了,心下暗自撇嘴。
呂氏卻一點兒都不自覺地上前,一把將付悅抱在懷裡,在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好女兒,娘自打嫁進付家,從沒像現在這麼暢快過,這才是掌家娘子該有的體面。多虧了好女兒,娘也體會了一回。”
付悅雖然心裡噁心,但還是忍住了,假意甜甜地笑道:“女兒就是想讓娘過得舒心些。娘大概忘了,娘不光我一個女兒,娘可要記得,娘還一個女兒呢。現在爹爹不在家,娘應該真正地當起娘來,不能勞累祖母啊。娘說女兒說得對不對?”
呂氏將付悅放開,不以為意地笑道:“我這不是忙著救你表兄,還沒忙到哪兒呢。我這當孃的,這麼多年也沒讓那個女兒喊一聲娘,這回可就由不得她了。你祖母怎麼的,也不能攔著我這當孃的教育女兒。”
付悅笑道:“娘說得再理,祖母再怎麼的,也不能說娘教女兒都要管著。再說了,娘這還活得好好的,妹妹一身重孝,卻是為誰?姨娘雖是生母,但穿身素也就行了,可誰家見過給姨娘披麻戴孝的?”
第九回 3
呂氏哼了聲,嘴上沒說什麼,心下卻已然有了計較。
春絮幾個陪著付新回到凝香居時,已經下午。紀媽侍候著付新換上了一身重孝斬衰,頭髮重新散開,用麻繩一系。偏廳的案子上擺著沈蓉的靈牌,靈牌前面香燭供果。
付新就跪在案前的一個圓蒲墩上。時不時地就抬頭瞅一眼那靈牌。一直到現在,付新還會生出一種她只是做了個惡夢的錯覺。
繡燕、紀媽還有春絮怕付新多想,就一直陪在邊上,不時地找些話與付新說,不至於讓付新特別忘我的沉浸在悲傷之中。若是跪得久了,就會提醒付新,讓她站起來走動走動。
供案上香燭繚繞,凝香園裡一片的寂靜,平日裡侍候的人,或在偏廳裡侍候著,或在外面三五成群地湊在一塊兒,偷偷地議論著。呂氏接管了付家內院的事,經由下人的嘴,很快便就在內院傳開了。
現在付偉不在家,周老太太年紀又大。凝香園裡的丫頭、婆子們也紛紛地為自己的將來擔起心來。她們以前仗著沈蓉,可沒少得罪呂氏。只怕秋後算帳,正是這時呢。
香爐上的香燒到根上,付新為沈蓉又點上三炷香,繡燕接過來,插到香爐裡。付新則重跪到圓蒲墩上。望著那冰冷陌生的牌位,付新輕言輕語地說道:“我聽女先生說,守孝一般是二十七個月,可是三年孝期不是三十六個月嗎?”
紀媽摸了摸付新的頭,解釋道:“古代聖人守孝二十七個月,咱們哪裡敢超聖人?再說三年指的是虛年,一般滿二年,再過一月即可,所以有服二十五個月的。既然不懂,為什麼當時沒問女先生?”
付新垂下頭,沒出聲。
她聽鄭西賓說時,還以為自己的父母會永遠活著,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戴孝的時候。因為以為與自己無關,所以也就不曾上心。
付新抬頭瞅著紀媽,問道:“那我想服滿三年,可以嗎?”
紀媽不知如何回答,於是抱了抱付新,道:“乖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好好的,這樣姨娘走得也安心”
這樣的話,付新聽得太多了。於是不禁又問道:“紀媽,人死了之後變成了什麼?是鬼嗎?會轉世嗎?那我娘就不能在我身邊了,真的永遠的離開我的。而我能為我娘做的,也就是為她帶三年的孝了。”
紀媽、繡燕和春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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