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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咱們的牛,又拐走咱們的孩子。”那人道:“牛沒有受傷啊。阿昭,阿成!”張丹楓把眼看時,只見那兩條牛本來還在團團亂跑,卻忽地停住。兩個牧童哈哈大笑,從牛肚下面翻了上來,向張丹楓扮個鬼臉。張丹楓也給他們引得笑了起來,心道:“我道這牛為什麼團團亂跑跑個不停,原來是這兩個小鬼作怪。他們騎牛的本領要比蒙古人的馬術還要俊!”繼而又想:“這些人來得莫名其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倒不可不小心提防。”
山坡上那老人道:“莊稼漢粗魯無禮,一場誤會,客人休怪。咄,你們還不快向這位相公道個不是,下田去耕作吧。”那七八個農夫和兩個牧童唱了個喏,片刻之間走得乾乾淨淨。
那老人道:“相公是來遊山嗎?”張丹楓道:“正是。”那老人道:“七十二峰看不盡,茫茫萬頃更消愁。你來遊賞湖山,最少也有數日勾留吧?”張丹楓見那老人吐屬不凡,肅然問道:“不敢請問老丈姓名。”那老人笑道:“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何必留名,你叫我一聲老丈我稱你一聲相公,豈不乾脆得多?何必去記那羅羅唆唆的姓名。”張丹楓性本豪放,老人所言正投其好。那老人又道:“老朽蝸居就在此山上,有位朋友給我題為洞庭山莊,相公既有數日這遊,若不嫌棄,就讓老配稍盡地主之誼如何?”張丹楓道:“老丈如此灑脫,晚生也就厚顏叨擾了。只怕為老丈增了麻煩。”那老人又哈哈笑道:“你玩你的,玩得倦了便到敝莊歇歇,有緣則聚,緣盡則去,那有什麼麻煩。”張丹楓正想一人尋寶覓圖,老人此言,正合心意。老人指著山腰的一座園林道:“園中雖無所有,蔬菜鮮魚卻是常備,你要遊山,就請自便,晚上回來,咱們鮮魚白酒,再作傾談。”張丹楓拱手道謝,心中想道:“這老人若非有道的隱者,亦必是湖海的異人。我今次到來,縱然找不到寶藏地圖,也要交交這一位風塵前輩。那一群農夫,看來也大有來歷,不應失之交臂。”張丹楓思潮起伏,在西洞庭山上游了一個下午,不時發覺有采柴樵子或摘野果的竟在偷偷盯著自己,心中更增詭必之感。張丹楓遊了一個下午,將山形地勢,記在心中,看看日落西山,便依老人所約迴轉山腰,叩那“洞庭山莊”的莊門。
莊門緩緩開啟,張丹楓眼睛一亮,只見面前立著一個少女眼珠淡碧,容光煥發,有江南少女的秀氣,也有北地胭脂的健美。張丹楓怔了一怔,心道:“雲蕾之美如芝蘭百合,此女之美則如玫瑰芙蓉。若然並立,想必難分軒輊。”正欲開言,只見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這位相公就是來遊山的那位相公嗎?爹爹已對我說了,請你進去。”
張丹楓擾袖一謝,隨那少女走進洞庭山莊,只見紫藤盤徑繁花照眼,亭榭水石,參差錯落,掩映有致,竟然是絕妙的園林佈置,雖不及快活林之大,精雅卻過之。那老者早已在亭中置灑相迎,見張丹楓回來,笑道:“湖山之美如何?”張丹楓道:“太湖奇勝甲東吳,水色山光賽畫圖。古人早有定評,晚生除了拜倒湖山之外,豈敢置喙。”那老人笑道:“可惜有些人對此湖山,尚未忘情名利,甚至腦中盡是銅臭,豈不可笑可憐?”張丹楓聞言一怔,心中想道:“莫非他知道我是來尋覓寶藏的嗎?”繼而自笑多疑,心道:“我先祖藏寶埋圖,此乃絕秘之事,即我也是得了金鎖匙之後,才知埋在此山。這老人如何能知?適才這話,想必是他泛泛之論。”
兩人飲酒傾談,那老人與他談山色湖光,詞章字畫,甚為相得。只是大家都避免問對方身世。那老人飲了幾杯,醉態漸露,打了個呵欠說道:“我醉欲眠,相公自便。太湖夜色佳絕此地門雖設而常開,相公若有興致登峰賞月,喚小女陪伴或獨自前往均可,回來不必敲門只要一推便開了。”張丹楓心道:“此老的是可人,好像知道我的心意一樣。太湖群峰縹緲,浮沉碧波,在月色之下,定必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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