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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要從她的生命中消失,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開車向北,回她的家所在的新英格蘭,盡她所能向丈夫解釋發生的一切。還有半條心卻在哀痛迫近的失落,但在剛剛過去的四十多個小時裡,她已經經歷了足夠的冒險,足以讓她品味餘生,不是嗎?同樣,和羅蘭有關的一切都似乎改變了。比方說,她似乎覺得世界比自己以往想象的更稀薄空洞。現實卻變得更寬廣。
“好的。”她說,“你想先去四十六街和第二大道,對嗎?”
“是的。”蘇珊娜沒機會告訴他們米阿劫走了她們共享的嬰孩之後的詳情,但槍俠已經知道了有一棟高樓——埃蒂、傑克和蘇珊娜都用“摩天大樓”這個詞兒——正矗立在昔日的閒置地,泰特有限公司一定就在這棟大樓裡面。“我們是否需要一輛計程車?”
“你和毛茸茸的小朋友能不能走上十七個短短的、再加上兩三條長一點的街區呢?這取決於你,但我不會介意舒坦一下腿腳。”
羅蘭不知道一個長街區有多長,或一個短街區有多短,但他樂於發現右臀的劇痛已經蕩然無存了。現在輪到斯蒂芬·金來品嚐那種痛楚,還有幾根肋骨粉碎、腦右側的撞傷。羅蘭可不羨慕他得到了痛楚,那至少算是物歸原主了。
“我們走吧。”他說。
3
十五分鐘後,他站在街邊,仰望對面那棟巍峨高聳的黑色建築物筆直戳向夏日的晴空,提防著下巴掉下來,也許會徑直掉在胸前。這不是黑暗塔,不是他的黑暗塔,無論如何都不是(很多人在這棟摩天巨樓裡工作,他對此並不驚訝——其中很多人都是羅蘭歷險記的讀者——確切地說,這棟樓的名字是:第二哈馬舍爾德①『注:①哈馬舍爾德(1905—1961),瑞典政治家,於一九五三至一九六一年任聯合國秘書長曾獲一九六一年諾貝爾和平獎。』廣場),但他毫不猶疑地相信:這正是黑暗塔在楔石世界裡的對應象徵物,正如玫瑰代表著一整片玫瑰地;他在很多場夢境中見過那片玫瑰地。
他可以聽到歌聲從這裡發出來,甚至飄蓋於交通繁忙的街道喧譁聲之上。身邊的女人連呼三聲他的名字,最後不得不扯了扯他的袖子才讓他緩過神來。他扭頭看向她——不情願地——才發現她並沒有在看街對面的大樓(她的出生地離曼哈頓只有一小時的車程,才不稀罕高樓大廈呢),而是馬路這邊的一處袖珍公園。她顯得很愉悅。“這個小地方多漂亮呀?我以前大概從這個街角走過上百次,竟然直到現在才注意到這裡!你看到小噴泉了嗎?還有烏龜雕像?”
他看到了。雖然蘇珊娜沒有告訴他們這些細節,羅蘭卻很清楚,她曾經來過這裡——跟著米阿,無父母之女——還曾在溼漉漉的龜背旁的長凳上坐下來。他幾乎能看到她坐在那裡的模樣。
“我想走進去,”她有點怯怯地說,“我們能進去看看嗎?有時間嗎?”
“可以。”他說著,跟著她走過了小鐵門。
4
袖珍公園裡極其祥和,但不算太安靜。
“你聽見有人在唱歌嗎?”苔瑟寶慕夫人問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什麼地方的合唱團?”
“賭你兜底的錢。”這話脫口而出後,羅蘭當即後悔了。他是從埃蒂那裡聽來這句話的,如今說出口只能帶來傷痛。他走向烏龜雕像,蹲下一膝,湊近了去看。烏龜嘴邊脫落了一小塊,留下一道縫隙,活像掉了一顆牙。龜背上有一道問號形狀的刻紋,還刻上了淡淡的粉色小字。
“寫了什麼?”她問,“關於一隻烏龜,但我只能猜出這一點。”
“‘看那寬寬烏龜脊’。”他不用看就知道答案。
“什麼意思?”
羅蘭站起來,“說來話長。我進去之後,你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他朝那棟高樓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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