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 頁)
奇怪,知他將欲被廢,提早預備立新君他亦不奇怪,但他不曾料到——宗親竟在姬循雅面前自稱為僕,太祖陛下心緒難平,姬景宣兵敗自盡,與姬景宣還有點微末血緣,僥倖逃過一劫的大公子姬璵來京請罪,可口口聲聲喚自己為罪臣!
早知道,趙珩咬牙切齒,他就該把姬璵扔掖庭去,令他為奴為婢。
趙珩閉了閉眼,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慢慢變沉。
讓祖宗蒙羞的東西!
誅其九……趙珩狠狠頓住。
至於宗室向姬循雅獻媚,他早有預料,根本不意外,故而心中毫無波瀾。
他只是覺得丟人,還是在和姬景宣生得八分相似的姬循雅面前丟人。
姬景宣若是泉下有知,還罪大惡極無□□迴轉世的話,這時候怕已經笑得打跌了!
“陛下。”始作俑者柔聲喚他。
趙珩睜眼,正與姬循雅對視。
姬將軍貌若恭敬地垂眼,柔聲問道:“陛下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是震怒,是惶然,還是二者兼而有之?
趙珩的長髮垂落於地,姬循雅伸手,輕柔地捋了幾縷,繞在指上。
你看,趙珩。
冰涼的觸感與他面板緊密貼合,他纏得太緊,勒得那塊面板隱隱泛青,他卻感受不到疼一般,不斷收緊。
在權勢面前,縱然血親,亦難以依靠。
百官畏我滔天權勢,連你被我所囚,成為我掌中傀儡玩物,都不敢發一言,你生前最信賴倚重的宗親,更不顧你的死活,迫不及待地,想改換門庭,奉我為主。
“陛下。”
兩人的距離不知何時已拉得近極。
姬循雅一眼不眨地盯著趙珩,漆黑的眼眸中若有痴迷之色。
吐息柔軟地吹過皇帝的耳畔,刺激得人頭皮發麻。
“諸王按兵不動,”姬循雅溫柔地說:“朝臣冷眼旁觀,宗室,”他輕柔地撫了撫趙珩的長髮,無論再索然無味的事情,落到趙珩身上,他總能品出千般有趣,萬般纏綿來,“助紂為虐。”
“陛下呀,”他垂頭,俯視趙珩,語氣柔和得近乎愛憐,“您當真是孤家寡人了。”
下一秒,手背溫熱
。
趙珩的手壓在了他的手背上。
姬循雅眸光沉沉。
趙珩手腕一轉,慢悠悠地去解救自己的頭髮,“朕本就稱孤道寡,不足為懼。”
話音未落,髮間便驟地發緊!
趙珩被迫仰面,與姬循雅對視。
手上力道不斷加重,姬循雅看他的神情竟還那麼疼惜,好像真是個擔憂聖上的忠貞臣下,“陛下,事已至此,您能依靠誰呢?”
大廈將傾,無能為力,且,只要想到趙珩此刻種種束縛,皆來自於他,姬循雅便更覺意足。
你能倚仗誰?姬循雅心道。
他莫名想到趙珩教燕靖思認字那一日,他生生忍下,沒有同趙珩說的話。
他該居高臨下地嘲諷落難的帝王。
他該說,“趙珩,當年趙旻的字是你親手,一筆一劃教的,趙旻是你親子,你教趙旻習字理所應當,可燕靖思算什麼東西!陛下啊陛下,臣知道陛下此刻身陷囹圄,需得懷柔施恩,但他身份卑微,於陛下無用,您若是想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還不如……”
還不如,來討好我!
姬循雅悚然一震,下意識去看趙珩。
趙珩被問得無言片刻,心中除了憤怒,竟出了些許好笑來。
若非動不了,他幾乎想指著自己問一問姬循雅,“朕依靠誰?”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誰能說自己可令皇帝依靠,誰敢說?
而且,趙珩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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