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1/4 頁)
姬循雅身量修長,無論是著常服還是披甲,都是副身長玉立的模樣,然將軍經年習武練兵,同消瘦這個詞半點關係也無。
傾身壓下,以身鎖住帝王,不需耗費多少力氣,就足夠讓趙珩動彈不得。
可以說,姬循雅周身上下,看起來最不猙獰,最無害的地方便是他的臉。
此刻,姬循雅安靜看著趙珩,濃密的眼睫微垂,遮住黑眸中一閃而逝的,卻不容忽略的冷光。
虎視眈眈。
可見臉最會騙人。
姬循雅平靜地問:“姬卿?”
趙珩瞅著他寒光冽冽的眼睛,立時道:“景宣,景宣。”他艱難地抽出一隻手,安撫般地摸了摸姬循雅的臉,“是朕失言。”
姬循雅語調溫和,絕無分毫陰陽怪氣之意,“陛下失言的時候可謂不多。”
崔撫仙是崔卿,韓霄源是韓卿,連背叛過皇帝的馮延年都是馮卿,在趙珩口中,卿字可半點不珍貴,適逢他心情好時,誰人都能是“卿卿。”
趙珩垂首,認得很快,低眉順眼地哄道:“景宣,朕方才喚錯了。”
他體質虛弱,現下精神雖好,身體卻極倦,又遭熱泉泡洗了一通,連骨節都泛著痠軟,實在無甚氣力再去提防姬循雅。
姬循雅微微一笑,垂首挨趙珩捱得更緊了些,笑道:“喚錯了,原來陛下還有其他姬卿。”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趙珩,線條單薄鋒利的唇揚起,“哦,臣記得姬璵僥倖未死,聽說他進京請罪後,陛下對他很是禮遇。”
姬璵?
怎麼就扯到姬璵了?
趙珩震驚地抬了下眼,正好與姬循雅的眼睛對視。
眸中的殺意都要凝成實質,長睫霍然掀開,密密匝匝的睫毛齊成一片,簡直像一片鋒利的薄刃。
趙珩定定看了姬循雅一息,腦子裡除了瘋狂轉著為何突然提到姬璵,僅剩下的想法便是——生氣都漂亮。
為自己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一哂,剛揚唇,就被緊緊捏住了臉。
姬循雅與他臉貼著臉,寒聲道:“陛下,臣還未問過,當年您為何沒殺姬璵?”
趙珩心道姬璵自從奪位失敗後就一直躲在淮州,性情也算安分溫順識時務,朕又不嗜殺成性,無緣無故殺他作甚?
但姬循雅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答案,或者說,凡從趙珩口中吐出的,無論是天下初定朕要邀買人心,還是他是你兄長朕不忍殺之,姬循雅都不想聽。
趙珩正要開口,臉上就覺得一緊。
指尖深深嵌入肌膚,姬循雅以甲緣颳了下那塊自己留下的,不趴到趙珩臉上很難看清的小印子,心情微妙地好了一瞬,面色卻無改。
陰陰測測地問:“陛下,據臣所知,姬璵,”他垂了下眼,然而眼中的殺意卻遮不住,“樣貌生得,”頓了頓,“還不錯。”
其實姬氏子弟生得都不錯,其中姬璵更是那代人的樣貌卓然者,其名與玉相關,樣貌亦是如玉的翩
翩佳公子。
至少,姬循雅冷冷地想,不像他這般滿身死氣。
但凡是正常人,面對他與姬璵時,都會毫不猶豫地覺得姬氏大公子更好,性格亦上佳,持重沉穩,溫潤若玉。
如果趙珩不騙他,恐怕也是這般想的!
趙珩:“?”滿面疑惑,由衷地詢問:“我們方才是在聊姬氏大公子的品貌嗎?”
他們剛才不是在說政令將推廣到全國然人力不足的問題嗎?姬循雅才起了個話頭,將他的興致調起來了又開始扯這些陳年舊事。
話音未落,眼前這張漂亮又不失陰鬱的臉就陡然放大。
姬循雅一眼不眨地盯著他,“陛下,你先前說過,你甚喜臣之樣貌,可謂一見鍾情,”雖然趙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