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3/5 頁)
這便是隻留人頭的意思。
下屬心領神會,“是。
他穿過大半官署,走入平日用來理事的內室
姬循雅身上從趙珩處沾染的香氣,已被血腥味淹沒,只有在他低頭
仔細去嗅聞時才能聞到一丁點殘留的暖香
姬循雅不快地皺眉,本想繼續看起居注,但很快有將官進入。
他放下起居注。
在聽完裴家人和裴太后處皆並無異樣,也未和可疑之人往來後,姬循雅微微點頭,令屬下繼續監視。軍士退下。
外面雨聲趨緩。
姬循雅靜靜地坐著。
或許因為自出生後就被獨自關著,數年被迫養成了一動不動,不發一語的習慣,縱然活了兩世,除了處置公務外,他獨處時能做的事情實在不多。雨打窗欞。
滴答,滴答。
姬循雅長睫輕輕地顫了下。
多思易生妄想,於是姬循雅有意將所有難以想清楚,令他難捱困惑的念頭皆壓抑,多年來,活得也算尚可。他本以為這次就像先前無數次一般,習以為常地壓下,然而趙珩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也如先前無數次一樣。
和他們第一次見面後的,他無數個輾轉徹夜不眠的夜晚一模一樣。
沉默許久,姬循雅從袖中抽出一把刀。
刀刃纖薄雪亮,似一片月光。
刃身,倒映著姬循雅的臉。
趙珩說喜歡他。他想。
一點隱秘的,不可言說的喜悅自心口蔓延,隨之而來的,更有無窮無盡的嘲弄與懷疑。
不對
() ,不對。
趙珩說的不是喜歡他。
是說喜歡他的臉。
姬循雅垂眼,看向刀刃中自己的倒影。
樣貌尋常,不過中人之姿,眉眼間更有種姬循雅少年時最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揮之不去的陰鬱死氣,加之眼眸太黑,更顯陰鷙。這張臉,趙珩說喜歡?
姬循雅又皺眉。
自從認識趙珩後,他才知道人原來除了微笑還能露出其他神情,譬如說,皺眉。
濃黑的長眉下壓,神色看起來更冷。
姬循雅越看越覺厭煩,握刀的手陡然收緊,手腕狠狠抬起,正要將刀刀插-入桌案。
動作猛然頓住。
因為他從刀刀的倒影中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不屬於這裡,不該出現的人。
然而此刻他就是出現了,姬循雅霍然回頭,見此人衣服溼漉漉地貼在身上,冕旒不知何時拆了下去,換成了一平常戴的發冠,或許是來的時候很是著急,他胸口上下起伏得有些急促。卻又要竭力掩飾,故作隨意地問:“姬將軍,陛下來此,為何不出來相迎?”
姬循雅緩緩起身。
他想問,你來這裡作甚誰告訴你我在這我說過無數次我不相信你你到底還想做什
帝王彷彿全然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將溼漉漉的外袍解下,泰然自若地問:“有衣桁嗎?”
姬循雅死死地盯著他,心緒起伏,聞言竟被氣得想冷笑一聲。
明明先將話說明的是趙珩,引得人方寸大亂後,若無其事的還是趙珩。
姬循雅向趙珩走近,腳步很輕,卻很快。
如餓綠了眼的野獸接近獵物,悄無聲息,但快若疾風。
趙珩拎著溼衣服轉了一圈,但見姬將軍這處辦公所在可謂表裡如一,地方雖大,但極空蕩,除了幾架子書和奏報外,就只剩一桌案了。桌案倒是上好的紫檀木,花紋秀雅,想來姬循雅沒有那種雅興挑選,不知道是從哪個官署拿來的。趙珩上前兩步,好奇地往桌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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