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3/3 頁)
還是說,在姬循雅心中,他為了重掌大權,連曲意逢迎,以身侍人都做得出?
趙珩被姬循雅這一席話氣得發笑,很想抽手給他兩耳光清醒清醒,但對上姬循雅泛紅的眼眶,滿腹比姬循雅更尖刻的冷言冷語卻怎麼說不出了。眼眸漆黑,就顯得眼眶更紅。
似籠了一層血,又好像,馬上要落下淚來。
趙珩心頭巨顫了下,忽地就熄了與姬循雅爭辯的力氣,很想說一句隨你,你要這麼想朕亦無法,奈何姬循雅這幅模樣雖兇狠,卻莫名地透著幾分可憐一一大抵也只有他能看出可憐來,“朕不恨你。”他幽幽地說:“事已至此,是天意,更是人咎由自取,朕恨你作甚?”他自覺說得已足夠溫和,不料,姬循雅聞言冷冷一笑,不陰不陽地說:
“陛下大度,自然寬宥臣。”
要不是被壓著,趙珩現在就想爬起來給他幾拳。
姬循雅垂眼,死死地盯著趙珩,“臣微如草芥,陛下是貴人,貴人多忘,”他一字一頓,陰冷冷的似乎字字都能滲出血,“臣哪裡配讓您恨我?”趙珩說不恨他,要麼是撒謊,要麼,是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
即便與趙珩肌膚相貼,姬循雅的手卻沒有染上他體溫毫分。
反而更加冰冷。
更像,因沖天怨氣滯留在人間,放不下,無法一輪迴轉世的惡鬼。
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趙珩的臉。
這一生的愛恨貪嗔痴,你怎麼不肯賜我半點?
趙珩伸手,強忍著讓他腦子清醒清醒的慾望。
姬循雅現在雖還能聽懂人話,但絕對聽不進去趙珩所說的一個字。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動手時,姬循雅驀地垂首,將頭埋入他頸間。
趙珩的動作一頓。
這是個毫無防備的姿態,無論是脊椎還是頸骨,習武之人皆知的脆弱重要所在,俱暴露在趙珩面前,只要趙珩想,一把薄薄的折刀,就能讓這個現下權傾朝野“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相信。”
姬循雅清潤冰冷的聲音自他頸間傳來,像是怕他聽不清一般,緩慢而清晰。
趙珩冷笑。
可又因為隔著一層,倘姬循雅語調沒那麼冰冷了,又像是無盡自悔難堪的夢囈。
他說:“趙珩。”
趙珩眸光巨震。
即便他很清楚,他的身份姬循雅心知肚明,然而乍聽故人喚舊名,仍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姬循雅。
“什麼?”趙珩問。
因為過於壓抑和鄭重,反而顯得寒冽。
姬循雅冷笑了聲,他抬頭,與趙珩翻湧著情緒的眼眸對視,“我說,趙珩,你現下所行種種,或溫情脈脈,或恩愛繾綣,不過是為了控制我的手段。手指強壓著顫抖,遮住了趙珩的眼睛。
“我不相信你。”
姬循雅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冰冷,“你以為我算何物?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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