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3 頁)
趙珩之薄情,相交時說永誌不忘,不過數月未見,就已經連他帶他說過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委屈道:“明遠郡人。”
趙珩回憶了一番,思索著說:“我記得明遠張氏頗有人望,門第清貴。”
池小苑聞言立刻道:“正是明遠張家!我兄長得罪的人叫張澄,我打聽過了,張澄是刑部侍郎張脩敬的親叔叔!”說著,面上怨憤難消。
趙珩眯了眯眼,弱木成林,需要上百年之久,貧寒之家,若想掙得出頭之日,往往要一代人,幾代人竭盡全力,才能堪堪在京中站穩,而本就世家望族則不同,累世富貴,代代公卿。
王朝雖更迭,然世家永存。
壟斷官員選拔擢升之道,令天下官員皆出其門下,侵國帑為私庫,勢力遍佈朝野,樹大根深。
帝王勢強時收斂蟄伏,若為帝者庸懦,則肆無忌憚,恰如今日池小苑所言。
一時間心緒紛紛,趙珩連如何在朝中公佈此事,徹查打壓清算乃至連根拔起都想好了,望著池小苑哭得像一對核桃似的眼睛,想了想,又道:“池公子還未告訴我,令兄因什麼和張澄起了爭執。”
池小苑見趙珩並沒有因聽見與張家相關便立刻推拒不管,只覺事情可成,忙回答道:“我兄長的田土放在張澄名下,如是三四年平安無事,不料今年,張澄忽地拿出了地契,說我兄長已將田土賣給他,竟將七百二十五畝良田皆強佔了去!”
凝心靜神聽著的皇帝陛下:“……嗯?”
靜默幾息,趙珩道:“張澄是進士?”
“是,是。”池小苑連聲道,頭壓得很低,尖尖的下頜幾乎要抵在趙珩膝蓋上,“公子料事如神。”
趙珩無言幾息。
不是朕料事如神,而是昭朝有律法規定,進士名下田土可免除賦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兄長把田土放在張澄名下以逃繳賦稅,而且還是七百二十五畝田土?
昭立國之初,因戰事剛定,民生凋敝,地多而人少,故固定凡成人者,女及笄,男弱冠,皆授田二十畝,至二百年後,無主之地已不夠再分,才減為十畝,池小苑兄長的土地數目算不得駭人,但也絕對不少。
趙珩:朕好像知道為什麼
田土數目逐年日減,各行各業的稅亦未增加了。
見趙珩半晌不言,“公子。”池小苑低聲喚他。
韓霄源眼皮跳了下。
皇帝雖還在笑,神色亦如常,卻莫名地令他有些緊繃。
就像今日他去廣明宮請罪時一模一樣。
美人白得幾乎透明的下頜向下,還未捱上趙珩的腿,下一刻,池小苑驚呼一聲,又馬上被壓入喉中。
一隻手,捏起他的下顎,輕輕往上一抬。
池小苑隨著趙珩的力道仰面,與趙珩平淡無波的目光對上,忽覺心亂。
“公……公子?”
力道不重,趙珩看他的視線也平靜,然而無形的壓力洶湧襲來,池小苑顫了顫,竟覺得喘不上氣,他想低頭,卻無法轉動分毫。
一直盯著趙珩的,如影隨形的,黏膩而陰冷,若有若無的視線,陡然清晰。
死死地黏在趙珩身上,若非沒有實質,此刻早已將趙珩的手扯了下來!
趙珩卻視若無睹,含笑道:“池公子,你知不知令兄的所作所為,是在觸犯國法?”
池小苑一愣。
他想過趙珩會同他說什麼,無非是答應或者拒絕兩種而已,區別只在於話委婉好聽還是直接,然而卻從未想過,趙珩卻和他說,令兄觸犯國法。
來不及細想,池小苑喃喃道:“別家也是這樣的。”
趙珩聞言額角青筋跳得更厲害。
但,局面已經崩壞至此,他現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