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 頁)
幽冷的吐息輕拂。
趙珩不以為意。
皇帝能帶著南下的朝臣必然是親信中的親信,譬如現在還生死未知的國舅,還有一些人,在得知皇帝欲往陪都後,怕國都淪陷後性命不保,自然要千方百計地同皇帝“南巡”,偏安一隅,求得苟存,就心滿意足了。
這樣的人,本身就談不上有何骨氣。
趙珩偏頭,姬循雅卻尚未坐回去,距離瞬間被拉得極盡,堪堪呼吸相纏。
我還未喝,一臣下不可置信地心說,怎麼便醉得產生幻覺了?
趙珩的聲音亦不高,“昔年姬景宣兵敗於曲池自盡,後周國滅,宗親姬氏盡降於我朝太祖,”語調平和,毫無挑釁之意,“以將軍所言,血勇仍在者,亦絕矣。”
殿中一時間落針可聞。
豈非找死!有人心道,不僅自己找死,更是給旁人引禍,倘姬循雅震怒,他們這些人焉有命在?!
姬循雅看向趙珩,目光沉沉。
可惜趙珩是個瞎子,就算姬循雅這時候盯他盯出朵花來,他也看不見,忽地一笑,向姬循雅舉杯,話音中帶著讚歎,“然二百七十年後,不也有將軍這樣的卓然兒郎,挽朕之江山欲傾。”
眾人心裡跟著一緊又一鬆,短短片刻就已體會了多少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大起大落。
姬循雅亦揚唇,眼中卻殊無笑意,溫聲道:“陛下,杯中無酒。”
趙珩晃了晃酒杯,“朕喜不自勝,竟未覺察出,”他笑道:“朕先前荒唐,誤解了將軍一片忠心赤誠,待回京後,朕必發明旨,將姬卿封號改為宸,卿以為如何呢?”
此言既出,殿中已是一片寂靜。
諸多封號中,以宸字最貴不可言,太祖唯一的皇子,之後那位世宗文帝,在未入主東宮前,封號就是宸。
趙珩顯然不是引太祖舊例,把姬循雅當子嗣看,總不能真是……朝臣喉頭緊張地滾動了下,動了禪讓之念吧?
至於趙珩說著說著就稱呼姬循雅從將軍到姬卿,反而是一件極其無足輕重的小事了。
趙珩是活生生的人,倆人不過兩寸之距,說話時再小心,也有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姬循雅面上。
姬卿?
這麼喚人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凡趙珩知道名字的,總能
() 得個以卿相稱,算不得貴重,更非特例。
還不如將軍順耳。
姬循雅垂了下眼,含笑道:“陛下,臣甚喜受恩二字,這封號乃太祖親擬,臣感恩戴德,不敢忘懷。”
趙珩聞言亦不勉強,宸字雖然的確是他提的,但此事傳揚出去,世人只會覺得是姬循雅跋扈,無比真摯道:“以卿之功績,自然什麼封號都配得。”
“臣不敢。”姬循雅馴順回答。
朕看你沒什麼不敢的。趙珩心說。
兩人正在說話,有侍人上前奉酒。
趙珩握著酒杯,漫不經心道:“卿萬事皆好,唯過謙……”
話音未落,變故陡起!
方才那正畢恭畢敬給趙珩倒酒的侍人不知用了何種法子,立時從酒壺下方抽出把匕首來,猛地朝端坐著的皇帝撲去!
匕首寒光四溢,直直朝趙珩心口刺去。
“護駕!!”
“陛——”
趙珩聽到聲響轉頭,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臉上流露出了抹近乎空白的茫然無措,“將……”
下一秒,利刃入體,如穿透張宣紙似的輕易。
血濺滿座。
姬循雅放下手。
幾滴血落在趙珩蒼白的下頜上,明明只是溫熱,皇帝卻彷彿被燙到了,猛地縮瑟了一下,“將,”他喉頭乾澀,半晌才顫抖著將完整的詞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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