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4/5 頁)
“這麼推測很合理啊。”一牆之隔,邵明曜開始翻舊賬般地列舉著,“畢竟當年你坐在院子裡,一副隨時可能要自殺的樣子,怪嚇人的。我拿蝴蝶哄哄你,你看著它的眼神像有多恨一樣。送你小狗玩偶,你簡直要當場撕了它。”
林晃:“……”
原來那麼明顯嗎。
邵明曜接著說,“要是假設你已經死了的話,一切就變得很合理。比如從不回訊息、只偶爾打電話來又不出聲,這不就是鬼愛乾的事嗎?”
“……”林晃終於憋不住了,“鬼的電話你還敢接啊。”
邵明曜樂了兩聲,“接了幾次之後確實有點不敢了,但後來你不是說過一次話麼,忘了?”
林晃一愣,“說過麼?”
“嗯。”
邵明曜抬頭看著兩家之間那堵低矮的牆——有隻小狗玩偶正坐在牆上。
他剛才去坡底扔完鋼筆回來,就見隔壁院的燈泡亮了,一坨爛得屎一樣的白色玩偶坐在牆上,像冤魂來索命。
他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當年的小狗。
嚇死個人,怎麼能爛到這種地步,變態殺人狂看到都會以為碰到了卷王同行。
邵明曜起身到院牆底下,踮腳一撈,指尖夠到小狗的腳,把它抓了下來。
另一頭,林晃看著他拿走小狗,無聲地鬆了口氣。
“我說了什麼?忘了。”
邵明曜回憶著,“第二年吧,有一通電話是半夜十二點多打來的,一直到凌晨五點,天都亮了,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也打算去睡。”
“學一宿,肚子餓,就先燒壺開水給自己泡了個面……”
林晃想起來了。
邵明曜接著說,“我都忘了電話擴音還開著,要上床前忽然聽到你說——”
——“邵明曜。”
那年電話裡忽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二年沒聽過,記憶中那個尖銳惡狠狠的小孩音變成了低低的少年嗓,很陌生,但又有絲微妙的熟悉感。
那時邵明曜定在床前,那輕飄飄的一聲像條絲線,把他捆住了,捆得他腦子直髮懵。
“晃晃?”他抓起手機,不確定道:“林晃?”
“邵明曜。”電話裡的人又低低地叫了他一聲,頓了很久,才小聲說:“別忘了給燒水壺斷電。”
那時邵明曜才能確定,電話另一頭的人一直在聽著電話裡的動靜。
他的翻書聲,寫字聲,做對題捏的響指,做錯時的嘆氣,起來活動走路,燒水,沸騰,吃麵,洗手……
那人從不回應,但確實一直在聽。
整整五年,林晃只對他說過這麼一句話。
但也夠了。
林晃扭過頭,透過窗子,看著灶臺上的燒水壺。
現在的水壺電路都有熔斷機制,一直插著電也很安全,陳亦司平時也不拔。但上回他的手被腳踏車鏈劃傷,邵明曜送他回家,燒完水後還是自然而然地拔了電源。
那個小小的動作讓他很有安全感。
林晃捏緊了老手機,“邵明曜。”
他垂眸看了一會兒地面,視線又飄到圍牆去,低聲說:“我被噩夢驚醒過好多回。”
“但我沒給陳亦司打過電話。”
學霸推斷錯誤,陳亦司不瞭解他的事可有很多呢。
比如蝴蝶和燒瓶,比如小狗玩偶的由來,比如那些上躥下跳亂七八糟的安慰,都發生在那個短暫卻漫長的、他畢生恐懼和酸澀在沉默中爆發的夏天。
小姑和陳亦司都覺得他是平和的孩子。
陳亦司說他連打架都透著一股子仁義和溫吞。
從頭到尾,也只有邵明曜一口咬定他暴戾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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