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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焦慮地在他眼中尋找往日的神采,他只是低頭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看進心裡去,清寂的目光使原本堅冷的輪廓平添了幾分柔和,卻叫人不由得害怕。她緊握了他的手,近乎尖銳地一揚眉:“四哥!母妃是被人殺害的,她不是自盡!”
夜天凌神情驟然僵住,他啞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剛剛看過了,縊痕在頸後相交,這不可能是自盡留下的痕跡。事情本來就蹊蹺,好端端的母妃為什麼要自盡,宮中的冷言冷語她聽了一輩子,難道還在乎皇后幾句斥責?還有迎兒,她平時最是開朗,怎會眼見母妃求死不但不勸,反倒殉主而去,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她們會都想不開?”
這一句句的話,在夜天凌心中掀起難以遏制的悲憤,眼底狂怒天翻地覆,似一道呼嘯的流星猛然衝撞天空,頓時燃起熊熊烈火。然而他周身是靜冷的,殺意,陰沉沉讓人如墜冰窖的殺意,嚴邃而凌厲,可以將一切洞穿粉碎,寸片不留。
他雙手指節握得咯吱作響,薄唇透出一種蒼白的冷厲:“是什麼人做的?”
卿塵道:“先查當初來蓮池宮的御醫,他若非瀆職,便是受人指使,隱瞞實情。”
“冥魘,她不可能毫不知情。”夜天凌冷然道:“派出冥衣樓所有人手,冥魘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能在蓮池宮行兇的人,必然對宮裡情況極其熟悉,也肯定有其他的幫手,要找主兇,便從這些爪牙入手。”他眼中深光隱隱,犀利迫人。那一瞬間,卿塵重新看到了那個傲視天下的男子,那種滴水不漏的冷靜,將所有事握於指掌的沉定與自信,她無比地熟悉。
風吹進眼中微涼,卿塵輕輕瞬目,只覺得渾身鬆弛了下來,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從來都不曾這樣清楚,他原來已經如此深刻地化做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悲歡與共,生死相連,每一絲波動都牽動著彼此,再不可能有一個人獨活。
冷風陣陣,吹得殿前白幔翻飛,化做一片波浪茫茫的深海。舊仇新恨,滿心悲痛,夜天凌面色如霜,一字一句說道:“我夜天凌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