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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微微一笑,譏諷地看了劉公公一眼,道:“他是欽賜的百戶,你說這些話未免太大逆不道了。解鈴還需繫鈴人,要動手的不是東廠,而是皇上。你先查清楚太子與柳乘風來往的規律,等什麼時候皇上有了閒情雅緻,再請皇上出宮一趟。”
劉公公為難地道:“皇上日理萬機,未必肯出宮去。”
“這也未必。”老太監冷笑一聲,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繼續道:“若是關係到了太子,就大大不同了。”
劉公公恍然大悟,連忙道:“我明白了,這是借刀殺人,皇上新近誇獎了柳乘風,要除掉那姓柳的,也只有皇上才成,只要讓皇上看到姓柳的諂媚太子,到時龍顏大怒,誰也救不了他。”
老太監嘆了口氣,道:“劉成,你別的地方都好,有忠心、也肯辦事,就是腦子裡缺了一根弦,許多事不是喊打喊殺就能辦成的,陽光大道走不通,就走小路,只要能把事辦成,總會有辦法。你額頭上的傷怎麼樣?”
劉成公公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道:“廠公,不打緊的,是小人該死,不會辦事,差點毀了廠公的清譽,令廠公讓人恥笑,從此以後一定悉聽廠公教誨,凡事多用腦子。”…;
老太監頜首點頭,臉色平淡地道:“好,很好,也不枉雜家疼你一場,湖州鎮守太監周勇送來了一些稀奇的玩意,待會兒你去挑幾個好的去玩玩吧。”
劉成連說不敢。
老太監道:“這有什麼敢不敢的?這是雜家賞你的,下去吧。”
劉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退了出去。
老太監吁了口氣,眼中掠過一絲冷意,目光注視著桌上冉冉的宮燈,隨即將目光闔起來,淡淡道:“這狗東西,真是越來越不會辦事了。”
一邊的小太監微微一笑,諂媚地朝老太監笑了笑,道:“乾爹,這宮裡肯辦事的多了去了,劉成既然惹得乾爹不高興,就索性把他分派到針工局去,這樣的廢物,留著有什麼用?”
老太監抬眸看了小太監一眼,冷冷一笑道:“怎麼?你就這麼急不可待要將劉成取而代之嗎?”
小太監不由打了個冷戰,忙道:“兒子不敢。”
老太監換上笑容,道:“你有這個心思也未必是壞處,咱們都是沒了根的人,若是連這點兒野心都沒了,活著還有個什麼意思?不過劉成還要留著,他雖然愚鈍,卻總還算勤懇,只要這一趟除掉了姓柳的,也算是他將功贖罪了。”
老太監說罷,便沉默下去,又撿起桌上的奏書翻閱,專注到忘了身邊小太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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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的日子過得平淡無奇,每日除了值堂,偶爾也會去王鰲府上一趟,王鰲的痔瘡已經進入了第二個療程,病情明顯緩和了不少,身為柳乘風的恩師,自然免不得要教誨柳乘風幾句,柳乘風反過頭去,便將王鰲的教導返還給朱厚照。
朱厚照每日都興致勃勃地到百戶所,對這個頑劣的太子來說,柳乘風越是折騰他,這神功才越厲害,若是絕世武功唾手可得,那還叫什麼絕世神功?幾天的功夫,柳乘風已經讓他抄了四遍論語,原先那如狗爬的行書如今總算有了幾分模樣,進步很明顯。
到了後來,柳乘風在百戶所裡閒著沒事便讓朱厚照背誦論語,朱厚照咬著牙誦讀記憶,好在這論語字數不多,還不至於把朱厚照難倒,朱厚照本就是個極聰明的人,只要用了心,雖然未必能倒背如流,卻也不至於有太多的誤差。
“師父,磨礪心志還要多久?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練皮煉骨?”
朱厚照漸漸和柳乘風熟稔了,隔三差五總要問一遍這問題才肯罷休。
“不急,不急,好徒兒,這練功就像建房一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