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正在辦公室裡踮起腳尖,意圖從鐵皮檔案櫃頂端堆著的混亂材料中抽取一份名冊,聽見“篤篤”有人敲門,便支應了一聲“進來”,也沒顧上看是誰,因為此時櫃頂上無序碼放的諸多材料搖搖欲墜,大有一抽即潰之勢,他正全神貫注地做既抽出名冊又避免險情的嘗試。
“啊哼!”背後猛不叮一聲粗壯有力的咳嗽讓他急縮手、驚回首,隨即“譁”的一下子,櫃頂一大堆材料塌方般地劈頭而下,將他直接砸趴在地上。
剛才進屋的大餘、小尤趕忙上前搶救,狼狽不堪的瘦主任邊用纖細的手指揉著後腰,邊用尖細的南方口音自我解嘲:“沒事,沒事,我們這些整天搞材料的,就是不被材料砸趴下嘍,也早晚會被累趴下的,哪有你們警察灑脫啊,平時只要扯扯嗓門動動腿腳,辛苦是辛苦,但不用費這個腦子啊!”
小尤挑刺:“嗯?照主任這麼一說,我們做警察的豈不都是一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弱智嘍?”
瘦主任急予否認:“哦,不不不,我絕沒這個意思,是你沒領會、哦不,是我嘴拙,不會表達,讓你誤會了。
你們聽我說啊……“
大餘清清嗓子:“我插一句,我們今一大早就奔這來,是聽你說的,但不是聽你說怎麼寫材料的。你說說,昨晚貴校出了這麼檔嚴重的事,怎麼一個校領導都沒到場?打誰手機都不通?”
“哎喲喂,你這個派出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長真是官不大僚不小啊,弄半天,你連我們學校現在正副校長沒一個到位的具體情況都不知道啊?!誰想過來啊,人家在市區老校條件好好的,官當得有滋有味的,到這荒郊野外的找罪受?有毛病啊?!”
“我看你沒毛病,你不是來了嗎?”大餘自打新校啟建就跟瘦主任打起交道,所以說話也不用顧忌輕重。
“我?你當我想來啊?再說我又不是校領導,我是小兵蛋子一個,領導把我驅到哪裡我就滾到哪裡。”
小尤道:“不是傳說準備提你當副校長了嗎?”
“傳說總歸是傳說嘛,我還聽傳說你小尤要取代餘所當副所長了呢,有用嗎?一天不見紅標頭檔案,一天就是個臨時替班的。小尤你年輕,你不知這裡面的道道,我話說在這擱著,等學校全建好了,什麼條件都齊備了,什麼苦事、累事、難事、撓頭揪心的事、磕頭燒香得罪人的事都替他頂過去了,新的校長、書記也就上任了,我們這些被哄過來打前站的蝦兵蟹將也就離兔死狗烹不遠了。”瘦主任話語裡夾雜著不小的怨氣。
大餘拍拍公文包:“哎哎,別推卸責任啊,我這2000年社會治安綜合治理責任狀上可簽著你的大名,你躲得了嗎?”
瘦主任訴苦:“咳,我哪是躲呦!省裡為確保明年擴招需要,要求學院二期建設工程馬上上馬,從徵地、設計到招標、籌資,哪個門子是好拜的?哪樣事是順順當當能辦成的?昨天我跑得腿都轉筋了,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才夠用。一天沒撈到吃東西,下午5點多到食堂想找點剩飯打點一下,飯還沒送到嘴邊呢,你猜怎麼著,一男一女從天而降!原來是大一兩個新生躲到食堂小閣樓裡談戀愛,把天花板壓塌了。我一看傷得不輕,趕緊……”
大餘趕緊衝他做了個籃球比賽暫停的手勢:“傷的你已經趕緊送醫院了,就不說了,現在你趕緊說說這死的吧,這個死了的到底是何許人吶?!”
“哦哦。”瘦主任這才又想起那本名冊,連忙從地下翻揀起來,翻到要找的一頁,開始介紹:“嗯,死者姓沈名大興,1971年2月出生。不是本省人,老家安徽楚縣,是1996年的選調生……”
“哎,打住。請教一下,什麼叫選調生?”大餘插問。
“這具體定義我也說不完整,反正知道省委組織部每年都要從全國各高等院校,挑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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