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4/5 頁)
然後他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人。
整條巷子裡,店鋪裡,全都站滿了人,男男女女,老人孩子。
他們腹脹如鼓,眼神呆滯。有的趴在地上啃咬地面的石板和苔蘚,有的撮起磚頭縫裡的煤渣舔進嘴裡。有的趴在牆壁上,用黑乎乎的牙床啃咬石灰和混凝土。
無憂的出現驚到了最近的幾個人,他們和屋裡的男人一樣,咳咳怪叫著撲過來,張著黑洞洞的嘴巴。
無憂撿起旁邊的扁擔砸過去,後退一步關上房門。與此同時,身後的男人已經撲了過來。手腳並用的抓住無憂的頭髮和衣服,張嘴咬上去。
“啊!”無憂慘叫了一聲,倒不是因為疼,畢竟男人的牙齒已經掉光了,只是覺得非常噁心。
他沉腰下跪,想使一個過肩摔把男人扔出去。這是陸萬劫以前常用的招式。結果他力氣不濟,非但不能撼動對方,反而被抓住了手臂。
男人的力氣異乎尋常的大,一手抓住無憂的頭髮,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似乎稍微用力,就能把無憂扯成兩半。
無憂下意識地掏出腰間的手槍,朝男人身上開了一槍。子彈的力量迫使男人後退了幾步,他的肚皮上冒出一股淺淡的血,血量並不多,卻有紅紅白白的內臟從洞口擠壓出來。
男人絲毫不覺得疼痛,又掙扎著要爬起來。
無憂見他這樣,知道是救不活了,於是在他腦袋上補了一槍。
兩聲槍響過後,外面的人蜂擁而來。無憂手忙腳亂地關上卷閘門。自己則沿著狹窄的樓梯,跑到樓頂。
他根據之前看到的廣告牌猜想,這些得了怪病的人應該還沒有能力爬高。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殘破不堪。樓頂伶仃地擺放著一盆向日葵,尚未遭荼毒。
樓下的人越積越多,卻對卷閘門無可奈何。他們只知道啃咬和撕扯,並沒有思考和使用工具的能力。
無憂略微放下心,又想起了巷子口的林鐵衣,不由得心裡一緊。自己尚且能跑,林鐵衣可是被鎖在車裡的啊。
無憂踮起腳尖,極目望去,透過一棟棟低矮破舊的民房,他看到了巷子口的車輛。
他只看到了一個輪胎,因為密密匝匝的人群把整輛車都圍攏住了。
雖然離得遠,無憂也能感覺到那些人的瘋狂。手臂揮舞著捶打車前蓋,爭搶著散落的玻璃吃進肚子裡。車頂是幾百個攢動的人頭,像是在爭吃東西。
無憂渾身涼颼颼的,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群人,最後癱倒在地上。他停止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林鐵衣——他的小叔叔死定了,而且是被自己害死的。
夜裡,整座城市籠罩在黑暗中,卻十分熱鬧。無憂縮在房頂一角,眼淚簌簌地流過臉頰和手背,滴落在水泥地上。
樓下不斷有人群走來走去,切切查查地腳步聲,嘎吱嘎吱地啃咬聲,迴圈不斷。
無憂一邊為林鐵衣傷心,一邊為自己的處境害怕,擔驚受怕地度過了一夜。
天空微微泛藍時,樓下的腳步聲終於停息。無憂站在欄杆處看了看,那些人像是晝伏夜出的蚯蚓似的,各自回到了陰暗的房間裡。
無憂這會兒不敢下去,又耐著性子等了兩個小時,直到太陽高照,他才扶著欄杆慢慢下樓。
他走在巷子裡時,一手按在腰間的槍上,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鋼管,膽戰心驚地走出了小巷。
眼前的汽車已經被拆解得不成樣子,輪胎破了幾個洞,車燈也被砸壞了。車玻璃散落在座椅上,淋淋漓漓地沾染著鮮血。
無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車前排,心中一喜。
駕駛位置上灑落了一灘血,方向盤卻被整體拆除,消失不見了。
無憂舒了一口氣,幾乎要落淚。他拍了拍胸口,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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