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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默默想著,啜了口桂花酒,聽到遲亦明笑問:“我怎麼稱呼姑娘好?”
她吃了口月餅:“少俠不是知道我是誰了?”
“要我叫你惠妃夫人嗎?太奇怪了。”遲亦明邊說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問蘭心,“蘭心姑娘,你家娘子姓什麼啊?”
“姓譚。”蘭心不假思索地就答了,惠妃一瞪:“蘭心”
“我就問個姓,你這麼兇幹什麼?”遲亦明又給她倒了一小口酒,給自己倒得多了些,“那日多謝譚姑娘搭救,在下滿飲,姑娘隨意。”
她看了看,自己杯子裡就那麼一小口,“滿飲”也沒關係。
於是二人看起來都喝得很豪氣。
當晚,遲亦明離開得並不晚,仍舊是走那條小道,惠妃讓悅心去送他了。
她怕他路上碰見巡視的御令衛,讓悅心一起去,怎麼也能編個解釋讓他平安離開。
房裡,蘭心給她上了杯醒酒的濃茶,幽幽說:“小姐,奴婢瞧這位少俠……挺好的。”
惠妃淺一怔,當然聽得懂她這稱呼變化,抿著茶強作鎮定道:“我看也不錯,你要是喜歡……我給爹孃寫封信,幫你提親?”
“您肯定知道奴婢在說什麼,您打什麼岔?”蘭心眉頭蹙起,突然沒了往日的溫和,“說實在的,您才二十六歲,打算這樣在廟裡待一輩子麼?您不喜歡陛下,奴婢說不了什麼,可是就為這個,就讓自己一輩子都青燈古佛?”
類似的話,惠妃其實不是頭一回聽見。
在她剛來這小廟裡的時候,就曾無意中聽到蘭心悅心在房裡說悄悄話,蘭心說替她不值,悅心則跺著腳怪她就是抹不開面子,若是直接讓陛下廢了她許她回去再嫁就好了
這種事不是沒有過,被廢出宮的嬪妃是可以改嫁的。歷朝歷代都有些。
但悅心說對了,她就是抹不開面子。
她從十幾歲開始,就被太后手把手地教著了,禮數規矩像是刻在雕版上的字一樣刻在心上,要磨掉重來很難的。
讓她被廢掉然後離宮,太難看了。再者,她也不知道這樣出宮後她如何在洛安城裡再嫁,門當戶對的大抵是不會要她的,嫁去個小地方?那又何必呢。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定要跟一個男人。在選擇太有限的時候,還不如為自己挑一條相對自在的路。
所以她心平氣和地到了這座廟裡,把身心一起關進廟裡。只要自己心門不開,那些可有可無的慾念也就可以不存在。
可是這個遲亦明……
惠妃臉上泛著熱想,這個可不怪她心門閉得不緊遲亦明沒有敲門,他是越牆而入的。
兩次都是。
遲亦明在入夜時回到了洛安城,而後被兄弟們一起笑了一個多時辰。
當大哥的說:“你小子心裡裝了人家,放手試試就是了。她是宮裡的惠妃又怎樣?咱們走江湖的人,不聽他們那套規矩”
是的,江湖上的規矩雖多但也簡單。講究老幼輩分講究朋友妻不可欺講究兩廂情願……
但沒有哪條規矩說,一個宮裡的嬪妃而且是出了宮形同廢妃的嬪妃,江湖人士要懼於她的名分不能放手一搏的。
天下的律例都可以是皇帝定的,但是江湖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他管不了。
遲亦明喝了一整天的悶酒,又在屋子裡愣了一整天的神,第三天,他拎著劍上山了。
上山前買了一壺烈酒兩樣好菜,他想就著酒菜給她說說江湖的各樣過往,如果她喜歡,他就真的可以做做別的打算了。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是譚雨嵐第三回看到遲亦明,已然不怎麼覺得驚訝了。
“少俠真要在我這兒佛祖穿腸過,酒肉心中留啊?”她一邊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