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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探手撩起一角車簾,歪頭笑道:“媽媽,咱們雖有錢,那錢也不是飛來的,是我娘留下來的。這些人我便賞她再多的銀子,她能對我好麼?她心裡能瞧得上三房?孃親素昔也常賞她們的,媽媽可瞧見她們對三房假以辭色了麼?還不是該怎麼著便怎麼著。既然賞之無用,我做什麼要給她們銀子?那就是一群喂不飽、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沈媽媽啞口無言。
傅珺這明顯是歪理,但卻不能說錯。這錢媽媽原是侯夫人的心腹,她們待傅珺的態度,全在於侯夫人的眼色,與傅珺賞不賞銀子關係不大。
傅珺又放緩了語氣道:“何況咱們這便要去姑蘇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目下也用不著錢媽媽她們,賞也無用。等我回府用得著她們了,再賞也不遲。媽媽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媽媽啞然看著傅珺,半晌方無奈地點了點頭。
傅珺便笑了起來,拉著沈媽媽的手撒嬌道:“媽媽別不開心了。等離了侯府,咱們不用看這些人的眼色,自自在在的多好。聽聞那姑蘇風物佳美、文采風流,到時候還要煩媽媽說給我聽呢,媽媽只想這些歡喜的事情便是。”
沈媽媽被傅珺這麼一鬧。再多的不開心也全沒了,只剩下滿心的疼寵,拍著傅珺的手柔聲道:“好,好,都聽咱們姑娘的。”
傅珺便又膩著沈媽媽說笑了幾句。不多時青蔓也回來了,將錢媽媽等人的反應皆說予了傅珺聽。她本就口齒便給,說得活靈活現的,錢媽媽如何拉下臉,那些僕婦如何指桑罵槐等等,統統學了一遍。
傅珺便拿這個當笑話兒聽。又賞了青蔓一角銀子。說她學得好。沈媽媽無奈地笑著搖頭,也不再說什麼了。
很快便到了開船的時辰,傅庚便進了帷子裡,也不說話。俯身便將傅珺抱下車來。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徑直抱進了船艙。
看著滿臉擔心的傅庚,那種酸澀的感覺又浮上了傅珺心頭。她知道他極不放心她,卻又不得不將她送出侯府。這種無奈且揪心的感覺。她雖無法感同身受,卻完全能夠理解。
她便拖著傅庚圍著船艙周邊轉了一圈兒,指給他看她歇的地方,又指了沈媽媽她們的住處、行李安置的地方給他看。她希望傅庚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很好,她可以照顧自己。她不想成為他的障礙或負擔。前世今生,她從來都不曾成為任何人的負擔,也不曾特別依戀過什麼人。
除了王氏。
可是,王氏已經不在了,那種溫暖而依戀的感覺,亦隨著她的離開而離開。
而對傅庚,傅珺沒辦法生出同樣的情感。她承認,她依舊被前世的那位父親所影響著。她也承認,她是有些刻意地拉開了與傅庚的距離。
與其得到後又失去,倒不如從開始就不去擁有。
傅珺搖搖頭,甩掉了那漫湧上來的傷感與淚意。
船緩緩地離了岸,她微笑地依在船欄邊,向對面的水岸輕揮衣袖。在水波盡處,那個瘦削而修長的身影定定地凝在那裡,慢慢地小了,淡了,終是隱在了一片闊水長天之間。
望著最後的一點桅杆消失在眼前,傅庚心頭亦是一片悵然。
四月的風攜著水意,拂過他寬大的袍袖。他撫著袖中的信封,心頭湧上萬般滋味。那是傅珺揹著人交給他的,要他待到無人時再看。
傅庚沒有即刻回府,而是揮退從人,隻身一人沿著江岸漫步而行。江岸邊有個集市,此時正是開市後最熱鬧的時候,攤販雲集,人流往來不息。
沒有人去注意這個男人。他戴著寬大的帽子,隱去了容顏,身上亦是粗布素衣。除了步態顯得灑然之外,傅庚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書生,很快便隱沒在了人群中。
當謝閣老踏進臨江樓的包間中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傅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