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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送?”她瞪大烏瞳。
“之前接的案子。在臺北租處上吊,老家在彰化,家屬希望辦個法,會把生前的怨氣都送走,讓他可以早日投胎轉世,別再留戀這一世。北部沒有這種習俗,所以我們找了當地的廟宇和這邊的配合,將繩子送到殯儀館去燒。”略頓,見她神色還算正常,張啟瑞才又說:“那個上吊的是個男人,女友移情別戀,所以想不開,他死後還想找女友報復,想借我的身體去找他女友。”
“啊?借、借身體?”什麼跟什麼!她好像明白是什麼又好像不明白。
張啟瑞目光深深凝注她,輕啟美型唇:“上身。”
上……身?她驚愕地瞪著他看。“你意思是……那個上吊的想要上你的身?”
“是啊。”他說得無關緊要,也無懼怕神色。“他想上我的身,所以我昨天才會那樣子吐。做這行這麼多年下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不明白為什麼身體會有那種反應,也許是我的靈體在排斥他的入侵,所以生理上有了那樣的變化,我不確定那靈會不會再來打擾我,才來這裡拜拜求個平安。”
陳以希膛目結舌的。他的樣子不像說謊,也沒必要編這樣的故事嚇她,更何況他昨夜身體狀況的確不好,但醒來後卻又很正常,不像病了的樣子;再有,他還帶她上來這裡拜拜,他有必要為了捉弄她而費這樣的心力嗎?
“嚇到了?”見她不語,他眯眸低問。
陳以希搖頭。“不是。就是……就是有點意外聽到這樣的事,總覺得那是靈異節目還是什麼戲說臺灣、什麼蜘妹網那種節目才會看到的劇情。”抿了抿唇,她看著他。“那你身體……有沒有影響?”
“昨晚的確很不舒服,現在倒是很好。”見她髮絲散在唇畔,他長指探出為她撥了撥後,才想起人家小姐的手還被他握在口袋裡。他握著她的手從口袋裡伸出,還人家軟手自由。看了她微紅的臉蛋一眼,他將目光調向遠方青山。“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跑去禮儀公司上班?”
“是因為張爸爸和你一個要好同學陸續出事,所以才讓你想做這個工作?”
他輕點線條剛毅的下巴。“我爸出事那天,我正在睡覺,我哥進來喊我起床說要去認屍,但我張開眼卻看到我爸站在我哥身旁,正在和我哥說話,那時我睡意正濃,沒有想到我沒聽到我爸的聲音,只覺得我哥幹嘛跟我開那麼無聊的玩笑。直到見到我爸的遺體,我看到他右大腿以下全撞爛了,又看到我媽和我哥哭得那麼傷心,我才相信那是事實。但我一直在家裡看見我爸走動的身影,腳還微微跛著,我覺得疑惑,是不是我太傷痛,但又得堅強,所以壓抑之下才產生幻覺?晉塔隔日,我看我爸走出屋外,在這之前他都只在屋內活動,所以我很納悶地跟出去。他坐在長椅凳上,我坐到他身邊,他只是一直笑,然後他的身影愈來愈透明,還往屋外走去,我甚至透過他的影像可以看到外頭的葡萄園,我想叫他,但怕家裡的媽媽聽見,所以只是看著他,然後我聽見他說話。”
他突然抿住嘴,眼梢眉角抹上淡淡思念,半晌,才說:“他說他很好,要我告訴媽媽和哥哥不必為他擔心。他說他要離開了,菩薩要帶他修行,不會再回來,要我多照顧我媽。那個時候好像才意識到,我永遠失去他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每往外走一步,我心裡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很酸很疼,沒辦法控制我的眼淚。他剛離開,我就看見你站在我家門口,那時候心裡很難過,覺得下一秒好像就會痛哭失聲一樣,所以我轉身跑進我房間大哭。我不是為了躲開你,只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
陳以希徵徵看著他。他脾氣不大好,沒什麼耐性,小時候還很調皮好動,大一點了是吊兒啷噹,嘴還有點壞,但像這樣帶了點憂鬱神情的他,是她從未看過的。關於另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