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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蒙、都學了些什麼此類的話,林珩一一答了。林珩見他目光清亮、談屬清爽,心裡點點頭,倒是個人物。
陶氏打岔道:“一進門就問功課,你這舅舅倒是當心。”秦冼笑道:“這是當然,這可是我們男子漢的事業,全靠著它安身立命,不得不問。”林珩點頭,確是實話,這歷朝歷代,大多靠的是文官掌社稷,因而科舉也是條必經之路,不得不過。秦冼見他贊同,不免好笑,問道:“玉兒,你可懂?”林珩點頭道:“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秦冼連讚了三聲“好”,看林珩的眼光立時不同。
秦姑娘也在旁嘆道:“不愧是探花之子,雛鳳清於老鳳聲,指日可待。”眾人也眾口一聲贊好。秦氏忙說道:“不過是玩笑話。你們這麼贊他,倒叫他張揚起來了。萬萬不可。”又敘了許多閒話,一時,曹氏去看了午飯上來,回道:“午飯已經得了。”陶氏忙叫擺飯,寂然飯畢。飯食當然比不上林家精緻,不過是淮揚菜,倒是新鮮。又學著勳貴之家,飯後飲茶,倒是和林家的習慣不大一樣。不過,入鄉隨俗,母子兩人臉上俱不動聲色。
飯後,大家坐著說話消食。不過兩三刻鐘,林珩便有些倦怠,欲歇中覺,陶氏忙對秦氏說:“你的閨房一直留著不動,既玉兒困了,且帶他去歇歇吧。”秦氏點頭應了,也說道:“母親素來也歇午,我帶玉哥兒下去,就不上來了。母親也歇歇吧。”陶氏點頭,一時各人散去。
秦氏從前的香閨就在這正院的西廂房,統共只有兩間,是一明一暗的格局,窗明几淨,爐鼎依然。秦氏展開紗帳,掀起大紅線紗夾被,抱過枕頭,枕旁放些蘭花、茉莉,才服侍著林珩脫掉外衣躺下,蓋上被子,合上碧紗幔帳。林珩含糊問道:“母親不歇歇嗎?” ;秦氏拍了拍他的身子,說:“你睡吧!”
秦氏合上裡間的簾子,悄悄退到外間來。秦氏看著這從前的屋子,頗有些傷感。剛在炕上坐下,就看見吳嬤嬤點著腳尖進來回道:“姨奶奶來了。”吳姨娘一進來,拉著秦氏的手,那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滾滾下來了。秦氏握住吳姨娘的手道:“姨娘,可別傷心。我在林家日子過著順順當當的,有什麼好哭的。”吳姨娘點點頭,似要把淚水收回去,哽咽道:“我不過是久不見你,想得狠了。”
秦氏勸道:“現在不是見著了麼?娘倆難得見一回,你可別盡著哭了。”吳姨娘擦了擦淚,道:“是。我老背晦了。你可是變瘦了。”秦氏哭笑不得道:“姨娘每次見面必要說這句話。我在林家錦衣玉食的,哪裡就消瘦了?”
吳姨娘點點頭道:“我糊塗了。三月間,玉兒得的那場大病是怎麼回事,把我急得要上吊,可偏他孃的又出不去。幸好太太看了回來,還肯跟我說聲玉兒的境況,不然我哪裡睡得著。”秦氏只簡略地說了事情大概,吳姨娘破口大罵道:“這下三流的混賬羔子,活該被剜了心肝的賤人,怎麼不在孃胎裡就溺死了,還要來禍害人……”
裡間的林珩似睡非睡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一會兒是一僧一道跑來對著他怒喝道:“你混到這裡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跟我們去吧!”一把拽起他就要將他拖走,林珩只覺被他們拽住的兩個臂膀刺痛起來,俄而彷彿整個人被按在燒紅的銅柱上,身體一段段化成焦炭,繼而灰飛煙滅。一會兒又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狠狠掐住他的脖子,面目猙獰陰狠,對著他唾道:“你怎麼還活著?”林珩只覺喘不過氣來,兩腿亂蹬、手不能抓,身子亂掙亂晃,渾身發抖。
一時又是他被綁在架子上,地下是一堆燃燒著的薪火,熊熊烈火舔舐著他的身體,林珩疼得眼淚都流不出來,而對面高臺上坐著林母等人,仿若在賞景一般,並沒看見他的痛苦。一時又是他被悶在一黑暗之處,聽著外頭婦人們的高聲哭喊,顛來倒去,紛亂荒唐。林珩一時覺得渾身無處不痛,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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