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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心來,她滿頭滿腦皆是之前和祁朔相遇時的全部種種。
且不說很久以前,那些『心悅』『守節』等至少聽著還算深情,不至於激怒那人的言論。
就說現在——
奚蕊震驚地發現,她與他第一次見面就在找人家碰瓷!
並且她還用他的名義恐嚇他說能一次打一百個?
後面更是不敢再深想。
爬人家後山踩了陷阱,還咬人??
這些沒眼看的事情竟然真的都是她乾的!
救命——
她還沒嫁,這所有想要表現的乖順溫柔賢良淑德,居然就已經和她完全沒了聯絡?!
當真出師未捷身先死,奚蕊從來沒對自己這麼無語過。
阿綾看著床榻上將自己扭成一團的某人,躊躇再三終於開口:「小姐,老爺來了。」
奚蕊猛地掀開被子,滿臉迷惘:「他來做什麼?」
就算是那日傳信回京,按照爹爹那般循規蹈矩之人,難道不是該派沈曜表哥或者其他大理寺官員前來丹陽?可現在怎得是他親自前來?
雖然疑惑,但她也終於起了身,讓阿綾為她簡單梳妝一番,然後踏出了回府三日來離開房門的第一步。
崔府前廳。
奚廣平踏著風塵而來,衣擺的凝露都未拍落,可卻無人前來迎接。
大舅母終究是看不過眼,喚了下人搬來座位,奉上杯熱茶,幾番看他都欲言又止。
「大嫂不必麻煩。」奚廣平那常年舌戰於朝堂的面孔頭次出現了侷促。
大舅母遲緩應了一聲,似是沒想到他還會這般喚自己。
崔老太太姍姍來遲,崔平等三兄弟更是稱傷勢未愈半響才來到廳堂。
如此淡漠梳理的模樣饒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但奚廣平卻並未有絲毫不滿。
他暗自嘆了口氣,說到底是他虧欠崔家諸多。
前廳的氛圍安靜地詭異,那聲母親卡在他喉中半響未能發出。
崔老太太剛想開口便見著不遠處奚蕊的身影,她止了話頭。
奚蕊來時便是見著這樣安靜的一幕,只是她並未察覺其中異樣,全部精力皆落在了那一個多月未見的爹爹身上。
從小院一路行至這裡,她本還在害怕被斥責,卻在真正見到爹爹的那一眼全部化為了委屈。
「爹爹。」她嘴一癟,眼眶就紅了。
她的爹爹衣袍上還沾了泥濘,頭髮怎麼又白了許多?
那日奚府最好的馬車都讓她半路走壞了輪子,爹爹此番前來定是露宿風餐。
奚廣平聞聲站了起來,只是他向來不是個將情感外露之人,見著奚蕊也只是微蹙了眉,然後道:「又惹事了?」
奚蕊一顫,剛想說沒有,腦中忽地閃過祁朔的身影。
她驟然心虛,垂下頭,含糊否認了句,底氣也不怎麼足的樣子。
但這神情落在崔老太太眼中便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蕊蕊在我們崔府很好,奚大人莫要冤枉了她。」蒼勁的眸中儘是維護。
奚廣平一陣無言,別的不說,這兩邊的老太太對於奚蕊的態度倒是如出一轍,但他也沒想真的指責她什麼。
「母親說得是。」
崔老太太愣了愣,隨即冷哼不再言語。
隨後奚廣平詢問了番近況,得知是祁朔出面解了困局後緘默良久。
「此案由祁公爺親自督辦,我並無權力插手。」
他來的路上已有耳聞,看來陛下這次是動了真格。
只是他竟不知在丹陽縣也有這般貪官汙吏,若非此番蕊蕊來崔家,他怕是要等到此事塵埃落定才可得知他們遭遇了什麼,思及此奚廣平愧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