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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朔抬眸,雲淡風輕掃視而來:「築橋,官銀?」
季北庭:「」
「不若把你那月裙交予我來補救一番?」見她越說越心痛,江予沐掩帕笑道。
聞言奚蕊眨眨眼,倏然直起身子瞳孔中泛著欣喜,她抓著江予沐的手臂搖晃:「就知道阿沐最好了!」
她先前竟沒想到讓阿沐幫她補上一補,要知道江予沐的女紅在京都貴女圈可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我明兒個,不,待會兒就讓阿綾送到侯府去。」
江予沐雖與她相同年歲,但在去年底嫁到了安陽侯府成了安陽世子妃,若奚蕊沒有那番退婚行徑,她現下應當也是已婚女子。
江予沐眉眼帶笑,然後招了招手:「春月,拿過來吧。」
春月將小巧的絳紅色錦盒呈上,奚蕊好奇瞧去:「這是什麼?」
錦盒的鎖扣被開啟,入目所見是隻小巧又精緻的圓白瓷胭脂盒。
只消一眼奚蕊便認出了這是祁朔歸京那天她匆忙未能買到的山榴花胭脂。
不,這個要比那削價的山榴花胭脂成色更佳。
「知道你那日定沒搶到,便喚了春月多買了兩盒。」江予沐將錦盒推至她身前。
奚蕊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有些不確定:「給我的?」
江予沐點頭。
「阿沐阿沐你怎得怎得這樣知我心!」奚蕊驀地抓住江予沐的手臂搖晃,烏漉漉的眸中笑意璀璨。
「看來世子待你不錯,這樣我便放心了。」
江予沐出身不高,父親只是個七品閒官,當初安陽世子提親時還引起了京都波瀾。
眾人都道是女方高攀,奚蕊卻害怕男方過於強勢婚後讓她受了委屈,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畢竟這等質地的胭脂對於她們這等貧民窟女子來說是萬萬買不到的。
聽言江予沐攏在袖中的手心收緊,眼簾微闔,落寞一閃而過,又彎起唇角:「你可別打趣我了。」
奚蕊與她結識便是在一次宮宴同其他貴女爭論,彼時她因著身份低微沒少被人欺負,她為她解了圍,而那些高官女兒家也只有奚蕊從未嫌棄過她的出身。
「蕊蕊,你的婚事如何打算?」見她心情好些,江予沐還是問了出來。
只當她是新婚羞怯,奚蕊並未察覺她的異樣。
「不瞞你說,此番爹爹匆忙回京也是想再議與章府的婚事。」
「可是我不想嫁。」
「其實以你的身份嫁去吏部尚書府中必不會受委屈,也不失為一個差婆家。」江予沐寬慰她。
奚蕊冷哼:「章勉那廝日日流連煙花之地,據說前幾日又贖了個姑娘回去。」
江予沐嘆了口氣:「這天下男子哪有不愛去那種地方的?但終歸比不過正妻分量」
「可這過去便是五六七八個妾室的,我可消不起。」奚蕊支著頭,腦中亂糟糟的。
她如何不明白納妾實乃男子常態這個道理,就連爹爹這種以愛妻著稱的男子也有一房妾室。
朝中某些大臣更不必說,那醉煙館簡直就是他們的後花園。
江予沐默了默:「那你不想嫁去章家,難不成真要為祁公爺守節?他現下雖然回來又軍功赫赫,可我聽說他殘暴成性,對待妻子倘若」
她雖知曉奚蕊那番行徑的內情,但眼下這狀態很明顯脫離了當初的預想。
況且以她三品大員嫡女的身份,若奚父真要為她尋個名分,也並非完全夠不上祁朔。
奚蕊來時路經一樓臺下,說書人講得天花亂墜,她自然也是聽到了那些『生食血肉』、『將蠻族首領曬成人幹』之類的言論。
思及此處她頭皮一緊,下意識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