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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穩得住明鸞沒好氣地扭過頭去,暗自腹誹不已,同時也十分不解。如果太孫的行蹤真的洩露了,最應該擔心的不是沈氏嗎?她怎麼還能這麼淡定?除非她在奏摺裡沒透露太孫的下落——可話又說回來了,她要是沒寫這個,就不擔心章家人一走,太孫的下落就再也沒人知道了嗎?難道她真是個好姨媽,只要能保住太孫的命就行,寧可不讓他跟皇帝團圓做回太孫?
明鸞想得腦仁兒都疼了,但事情的變化卻越發加重了她的症狀。
章家認識的那個大理寺獄卒劉大勇,他的妻子是常氏生前的陪嫁丫頭,名叫盧金蟬,不知用什麼法子打通了門路,帶著吃食衣物與幾樣時令藥丸經過重重檢驗進了刑部大牢探監,同時帶來了最新的訊息。
在章家入獄後,沈李兩家也跟著先後被投入大牢中,沈家老爺病得很重了,李家兩名年輕子弟受了幾日刑,但這兩天已經沒再受苦了,只是李家的老太太受驚過度,恐怕熬不了幾日。另外還有幾家從前追隨悼仁太子的大臣,也先後被大理寺以不同的罪名收押。京城內許多人家都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與入獄的人家交往密切或有親戚關係的,生怕自家也會受了連累。
但那幾家大臣在入獄不到兩天之後,案卷就和章家一樣被轉移到了刑部,皇帝在病中下旨,命刑部主審,審案的結果是這些大臣只是犯了點小錯誤,輕描淡寫地被處於降職、罰俸、革職等懲罰,有兩個甚至只是降職留用,過幾天還升到了更高的位置。
與此同時,大理寺卿和少卿都被都察院查出有貪腐行為,還貪得不少,告到御前,龍顏震怒,乾脆利落地沿用先帝時的法令,把他們砍頭抄家了,家族子弟的功名官職也都被革除殆盡。大理寺卿的位置很快就有人填補了,但接下來卻輪到刑部尚書在下朝途中遭遇瘋馬,被撞成重傷,只能告病在家,朝中一時為頂替的人選爭論不休。朝臣推舉一人,皇帝就否決一人,但皇帝屬意的人選,卻受到朝臣的集體反對,好不容易有了個無可挑剔的人選,這人又在上任前一天晚上忽發疾病,無法上任了。
新任刑部尚書遲遲未能決定下來,章家的案子自然就沒法審了。本來大理寺那邊已經將沈李兩家的案子料理妥當,只等秋後了事的,雖因為主官出事而懸在半途,但判罰是已經出來了。刑部這邊有人主張,循沈李案為例處置章家,但反對聲音很大。沈李兩家的案子是皇上吩咐辦的,章家的案子卻與他們不相干,若因為三家是姻親就用同一種判法,必會貽笑大方。
提出這一主張的就是刑部的小主事馮兆北,他是馮家庶子,同時也是宮氏庶妹之夫。聽說了這件事後,宮氏先是質疑盧金蟬的話,但獄卒們也含含糊糊地透露了一些訊息,她總算相信了這個事實,頓時對妹妹妹夫破口大罵:“小娘養的上不了檯面的jian貨虧我平日待他們一向客氣,他們居然這般回報我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告訴爹孃,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
對於她的話,明鸞是不屑地撇撇嘴,扭頭不去理會,陳氏皺著眉勸她息怒,沈氏則道:“二弟妹,馮兆北在馮家也不過是一介庶子罷了,能頂什麼用?教訓了他,對馮家絲毫無損。別說馮家了,就算是馮兆北自己,也不會被你這話嚇倒的。”
宮氏冷笑道:“大嫂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指望我們宮家會為你出力如今皇上明擺著是要護著我們,我們遲早要出去的,有了孃家撐腰,就算回了老家日子也不會難過,若是宮家被你利用壞了事,我要靠誰去?”
沈氏神色不變地移開了視線,繼續問盧金蟬:“如今外頭都是怎麼傳的?皇上龍體可安好?太孫……可有訊息?”
盧金蟬低聲道:“我們哪裡知道宮裡的訊息?只聽說皇上病得挺重的,正有意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