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見(第1/3 頁)
兵符在手,陳丹朱的行動沒有遭到阻攔。
「哥哥不在了,姐姐有了身孕。」她對護衛們說道,「父親讓我去見姐夫。」
聽了她的話,護衛們神情都有些悲傷,這幾十年天下不太平,陳太傅披甲徵戰,很大年紀才成親,又落下殘疾,這些年被大王冷落,兵權也流散了。
但幸有兒女成材。
長女嫁了個出身平凡的小將,小將悍勇頗有陳獵虎風采,兒子從十五歲就在軍中歷練,如今可以領兵為帥,後繼有人,陳獵虎的部眾精神振奮,沒想到剛迎擊朝廷兵馬,陳丹陽就因為信報有誤陷入重圍沒有援兵一命嗚呼。
現在陳家無男兒可用,只能女兒上陣了,護衛們悲憤發誓一定護送小姐儘快到前線。
陳丹朱出了城就棄車換了馬匹,雨一直沒有停,有時大有時小,路途泥濘,但在這連綿不停的雨中能看到一群群逃難的災民,他們拖家帶口扶老攜幼,向國都的方向奔去。
護衛們嚇了一跳,吳地物資豐饒從無災年,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多災民?國都裡外明明繁華如舊啊。
「二小姐。」在路邊歇息的時候,護衛陳立過來低聲說道,「我打聽了,竟然還有從江州過來的難民。」
這意味著江州那邊也打起來了?護衛們神情震驚,怎麼可能,沒聽到這個訊息啊,只說朝廷列兵北線十五萬,吳地兵馬在那邊有二十萬,再加上長江阻擋,根本不用畏懼。
但江州那邊打起來了,情況就不太妙了——朝廷的兵馬要分別應對吳周齊,竟然還能在南邊布兵。
陳丹朱捧著一塊幹餅用力的啃著沒有說話。
「二小姐。」另一個護衛奔來,神情緊張的拿出一張揉爛的紙,「難民們手中有人傳閱這個。」
護衛們圍上來看,字跡被浸泡,但依稀可以看到寫的竟然是討伐吳王二十罪——
他們的面色發白,這種大逆不道的東西,怎麼會在國中流傳?
因為吳地已經遍佈朝廷眼線了,兵馬也不止在北線列兵,事實上東起海濱西到巴蜀,夏軍舟楫橫亙連綿圍住了吳地。
吳國上下都說吳地天險安穩,卻不想想這幾十年,天下動盪,是陳氏帶著兵馬在外到處徵戰,打出了吳地的氣勢,讓其他人不敢小瞧,才有吳地的安穩。
如若不然,吳國就像燕國魯國那樣被瓜分了。
單靠天險?呵——看看吳王將父親兵權分落後,這才不到十年,吳國就如同篩子一般了。
與接過父親衣缽的新一代吳王沉迷享樂相比,這一任十五歲登基的新天子,有著不遜與開國高祖的智慧和膽氣,經歷了五國之亂,又臥薪嘗膽養精蓄銳二十年,朝廷已經不再是以前那般孱弱了,所以皇帝才有了敢推行分恩制,才有了敢對諸侯王用兵。
而這二十年,諸侯王們老去的沉浸在舊日中荒廢,新任的則只知享樂。
陳丹朱不說話專心的啃乾糧。
護衛陳立遲疑一下:「二小姐,外邊的情況要不要給老大人說一聲?」
陳丹朱視線看著泥濘大路,停了沒多久的雨水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來,這雨會持續十天,河水暴漲,一旦挖開,最先遭殃就是國都外的民眾,這些災民從其他地方奔來,本是求一條生路,卻不想是走上了黃泉路。
「不用說了,沒有用。」陳丹朱道,「這些訊息國都裡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讓大家知道罷了。」
這些動向訊息父親早就報告王庭,但王庭偏偏不應對,上下官員爭論不休,吳王一味不管,認為朝廷的兵馬打不過來,當然他更不願意主動去打朝廷,就等著周王齊王兩人出力——免得影響他每年一次的大祭祀。
祭祀的時候他會祝禱這個忤逆祖訓的皇帝早點死,然後他就會挑選一個合適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