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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什麼事,我穿完了。〃
〃穿完了還有什麼事?直接回家。〃
〃老流氓,你還沒完了!〃
〃老流氓是不錯。就跟一個人沒流氓過,對嗎?〃
〃煩不煩啊你?〃小四十了還讓老貓惦記,不易。她也就只有老貓這種人惦記了。連史奇瀾都不惦記她了。兩年多一點音訊都沒有。
〃你一直惦記的那個人浮出水面了。〃老貓說。
〃誰?!〃她的直覺已知道是誰了。
〃姓段的。人間蒸發有兩年多了吧?〃
〃他在哪裡?〃
〃我小兄弟在大倉看見他了。還挺會嚐鮮,剛開業他就來了。〃
曉鷗想過多少種面對段凱文的畫面?多少種責問和討伐?現在她什麼也想不出,完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現在他回房間去了。昨天一夜肯定玩得很爽,一早有力氣游泳!〃老貓說。
午飯時間老貓替曉鷗把訊息完整化了。段凱文經一個朋友介紹,找到了一個剛剛在銀河貴賓廳上班的疊碼仔。一個十幾年前偷渡到媽閣的廣西仔。他從廣西仔手裡借了二十萬籌碼,玩了十幾個鐘頭,贏了七八萬。
一下午時間都不夠曉鷗來想怎麼辦。一個人失信失到這程度,反而無懈可擊。消失兩年多還冒出來?別人都羞得活不了,他反而無事,照樣在天黑之後來到賭廳。
老貓買通了中控室的頭頭,允許他和曉鷗從監視鏡頭中觀察段凱文。段除了人添了層膘和膚色加深一點之外,毫無變化。兩年大隱,又是一條好漢。他穿著一件深色運動夾克,淺色高爾夫褲,阿迪達斯運動鞋,好像他拋下所有債務所有人只是去度了兩年的假,打了兩年的網球或高爾夫。
荷倌開始發牌,段跟他的三個賭伴都押了莊。翻開兩張牌,莊家贏。曉鷗從不大的監視儀螢幕上細看段凱文往回刨籌碼的動作,比當年更具活力和貪婪。他不是貪婪贏來的錢,而是貪婪贏的本身,或者賭博本身。
老貓在螢幕前為段當啦啦隊,同時當教練:〃押得對,押太小了,媽的,蛋給嚇軟了……好!好!……再出個三點、兩點也行……好,三點!小子贏了!……〃
曉鷗回頭看一眼老貓,幹這麼多年了,興頭還這麼大。老貓的頭髮幾乎全白,雖然才四十五歲。他從不承認為拖債的賭徒著急生氣,但他的頭髮承認。還有他的腸胃承認。老貓碰到頑劣的客戶欠債躲債,他會出現一種滑稽的生理反應:不斷打嗝,平均兩秒鐘打一個響嗝。現在他為段凱文的贏開始打嗝。
〃走,到廳裡去!〃老貓拉曉鷗。
〃等一會兒。〃
〃等什麼呀?再等連這點錢都要不回來!有幾十是幾十。〃
曉鷗還是盯著監視器上的段凱文,似乎怕對峙的時候對錯了人。
〃你不會是怕這傢伙吧?〃
曉鷗給了老貓一個〃少小看人〃的厲害臉色。但她似乎是怕那傢伙。他的無法無天、敢作敢為讓她常常感到理屈詞窮。還讓她錯覺他如此行為是否會有某種凡人看不透的依據,某種使他有恃無恐的根底。沒這根底他到哪裡養得心寬體胖,一臉潤澤?沒這根底他敢再回老媽閣來?那摸不透的根底讓他大大方方回到賭檯邊,繼續不認輸。從抽象意義上看,不認輸沒什麼不正確,不認輸應該算男人的美德,或許這就是段凱文無法無天的依據?誰說我段某輸給了媽閣各個賭場一億幾千萬?我這不還沒死嗎?到嚥氣之前,我都不能算最終的輸者。
段凱文今晚是贏家,是整個貴賓廳的明星。十一點鐘,他面前堆著四百四十萬的籌碼。
老貓跟曉鷗急了,〃四百萬你不要別人可要了啊!段生到媽閣來的訊息現在還沒有走漏,一走漏就輪不上你梅小姐要債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