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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當然不能擺什麼好臉色看啦。
於是他把腦袋一昂,擺足了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feel,正眼都不去瞧孟岱。大大咧咧地回覆道:“今日群賢畢集,難道不是來郊遊的麼?若袁將軍於公廨之內召見是某。自然冠服相見,既在這水榭之上。見是私見,禮為私禮,如何倒不能穿著私服呢?倒是諸君個個冠帶輝煌,如對大賓——想來不是為見是某,是某攪擾了,就此告辭吧。”
你們一個個穿得人五人六的,好象有公事要談,可是老子只是跑冀州來跟你們隨便見上一面哪,就不想跟你們談啥公事。可見其中有所誤會。那好,咱們bye bye,改日再會。
說著話,是勳轉過身就想走——這不是裝樣子,他是真想就此閃人,省得還要多費唇舌,浪費口水,要是冀州群臣就此放他離開,那是再好不過。
荀諶伸手想攔。可是又突然想起自己答應過是勳的,今天不管是勳有什麼莫名其妙的言行,自己都當沒瞧見,沒聽見。所以多少有點兒猶豫,又有點兒尷尬。好在馬上有人站出來打圓場了——
上座一位偉丈夫站起身來,把手一拱:“是先生且慢——君為兗州從事。遠來是客,故我等以賓禮相見。雖雲客隨主便。但主人亦當從賓之喜,使有如歸之安。我等不輕看是先生之所穿著。也請是先生勿因我等的冠帶而有所拘束。請坐,請坐。”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是勳也就不好意思掉頭就走。當下望向那人,拱手致意,對方自報姓名說:“區區廣陵臧洪。”
哦哦,原來你便是一代烈士臧子源啊,是勳心說,老子無意間救下了你丫的性命,你知道不知道?
按照原本的歷史,呂布襲取兗州,跟曹操打了大半年的時光,袁紹也趁機伸手,表臧洪為東郡太守,率軍佔據了東武陽。後來呂布敗退,曹操把張邈的兄弟張超團團圍困在雍丘城內,臧洪本是張超的舊吏,就向袁紹請兵,要去援救故主。可是這個時候,袁、曹再怎麼私底下互相踢腳,表面上還算和睦,袁紹當然不可能發兵啦,臧洪就此跟袁家決裂。袁紹派兵圍攻東武陽一年多的時間,最終城破,臧洪死難。
可是在這條時間線上,曹操一開始就壓著呂布打,袁紹既沒有機會插手兗州事務,張超也沒機會跑陳留郡的雍丘去守孤城,所以臧洪無意中就避過了這一場大難。
關於臧洪之所為,後人有所評價,說你心懷故主是挺義氣,但背反今主乃為不忠,你自己想去救張超大家都可以理解,拉上一城的人陪葬就是不仁,真是其情可憫,其行卻不可恕。是勳持有同樣的看法,所以他也不怎麼想給臧洪好臉色——這種只講究私恩私義,沽名釣譽,不顧老百姓死活的傳統士大夫最可厭了——腦袋依舊昂著,不肯低下來正面這位臧子源。
“原來是臧先生,”是勳就說啦,“勳聞昔日董卓謀篡,臧先生時為廣陵張太守之功曹,首義說張太守起兵討逆,未知有諸?”
這是臧洪最得意的往事,他當即微笑著回答:“確有其事,雖然,不敢當‘首義’二字也。”
是勳開始掰著手指頭算:“廣陵太守張超、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歃血為盟,共討國賊——惜乎皆不敢為先者也,卻推一功曹為盟主,堪為士林所笑。若非袁將軍出,只此烏合之眾,未知能損董賊一毫毛否?”
倆刺史、仨太守,起兵討伐董卓,可是誰都不敢當盟主,倒把個小小的郡功曹給推出來,這事兒難道不可笑嗎?其實所謂的“諸侯討董”,除了曹操、孫堅和鮑信以外,大家夥兒都只想藉此割據稱雄而已,沒誰真有決心打敗董卓,其間的可笑事兒多了去啦。臧洪做第一任盟主就可笑;後來群雄聚會酸棗,整天飲酒作樂,不思進取是第二可笑;還有一個冀州刺史韓馥,問群臣說咱們該幫姓袁的還是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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