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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譽卻已經鬆開他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顧海生,小聲說:“晚安。”
然後,蘇譽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晚顧海生徹夜難眠,到最後索性坐起身來,對著牆壁發呆。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境,在不知不覺的改變。
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討厭蘇譽了,甚或說,開始喜歡這小子。
這是非常合理的改變:他和蘇譽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尤其在孤島的那十天,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都以為再沒有活路,就得這樣依偎著死在那兒……
長天落日迷茫的海,遠離人群,兩個弱小無助的人類彷彿被流放到孤獨星球上,除了徹底依賴對方,他們再沒有別的選擇了。
顧海生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發著高燒的那些晚上,蘇譽將自己剝光,跑到風雨裡把自己凍得像根冰棒,然後再哆哆嗦嗦跑回來,爬上床用自己的體溫給顧海生降溫……
雖然那些天,他燒得迷迷糊糊,但卻依然記得這些細節,也記得,蘇譽那瘦小的身軀蜷縮在他懷中的感覺。
他甚至記得,蘇譽不斷的撫摸他,輕拍他,想讓他保持清醒,他一邊哭,一邊緊緊抱著顧海生,喃喃乞求上天能放顧海生一條活路,這讓顧海生想流淚,儘管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清了,可他卻能聽見蘇譽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直至昏迷的最後一刻,顧海生已喪失神智,甚至都認不出蘇譽的臉了。他只是困惑地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在那黯淡的煤油燈下,在狂蟒般的海潮聲裡,顧海生恍恍惚惚地想,這個緊緊抱著他,不斷親吻著他,眼淚紛紛落在他臉上的人,究竟是誰呢?
是父母、愛侶,還是神?
他們曾經是那個荒蕪的世界上,所剩無幾的兩個孤獨生物。他們是彼此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他們是從未做/愛的情人。
……而這一切,都和柳芊芊無關。
顧海生帶他們去野外,他在野林裡租了一間小屋,沒有電話也沒有電,在喀司喀特山脈的森林,他們像一群小矮人一樣住在木頭屋子裡,因為柳芊芊不想去大都市購物,她厭倦了都市生活。
白天,他們穿著齊腰高的橡膠靴在河邊釣魚,顧海生教他們兩個,如何丟擲釣鉤,讓螺旋輪轉個不停,如何感受魚拉扯的力道,如何用巧妙的力量,將硬邦邦的大頭鱒魚從河裡拖出來……
他教蘇譽教得很快,但教柳芊芊很慢,因為柳芊芊的手上沒有力氣,她握著吊杆的時候,水中的假蠅都在顫動。
夜晚,他們仨就在屋子裡玩21點,或者拼字棋。他們吃帶來的東西,顧海生拿大鐵鍋做肉湯,又架起盆火在上面烤魚,就是他們從河裡釣的新鮮魚。他們還能吃到煎薄餅,雞蛋,脆脆的西紅柿和烤燻肉……如果不是有柳芊芊在一旁,蘇譽會覺得這是個完美的旅行。
後來,柳芊芊索性就不釣魚了,因為她什麼都釣不上來。
中午,蘇譽獨自坐在河畔,他把釣魚線拋得很深,陽光透過秋末的樹林照在水面上,像碎了一地的翠琉璃,如果不是有魚群經過,水底就會透明如凝固的綠玻璃。蘇譽的後背被曬得暖烘烘的,但他並未專心在魚線上,因為他在聽柳芊芊和顧海生的私語,他們在滿是野花的小徑上牽著手踱步,森林是如此安靜,以至於他們的對談能一字不漏進入蘇譽的耳朵。
無聊!
蘇譽想,誰願意聽你說班上那些女同學?誰想聽你們大學裡那些屁事兒?誰他媽關心你和班導師相處得是否融洽?這些事情,和顧海生的人生半點關係都沒有!可憐的海生,往後,就得在這種毫無營養的絮叨裡過日子了。
但他不敢出言譏諷,出來的第一天,蘇譽剛剛說了句略帶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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