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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從沚偏頭看他,“那你能保密嗎?”
“可以。”蕭經聞點頭,和他並肩向展廳裡走,“然後你拒絕了?”
“嗯。但我發現……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義憤填膺,展出怎麼能掛假畫,這樣拿畫展當什麼了。”
蕭經聞並不意外,他只淡淡說:“你長大了。”
他的確長大了,已經不會衝動又耿直地去批判。歲月教會他的一句話是,共存並非是妥協,妥協也未必是低頭。
以前他總想要蕭經聞低頭,拼命想證明自己是對的。以至於他有時候會忘記他們是愛人,愛人之間不必如此。
這次看展,蕭經聞相當沉默。
搞得林從沚有點愧疚:“你可以評價一下的,我不會說你。”
蕭經聞直接順杆爬:“真的嗎?”
“請吧。”
“咳。”蕭經聞清了下嗓子,他俯些身,靠近他耳邊說:“你左邊第三幅,《被蟒蛇纏繞的水晶吊燈》,是假的,真畫在我那裡。”
“……”林從沚一愣,先看向左邊。
畫展掛假畫的事情並不算罕見,五年前他們因為畫展掛假畫的合理性爭論的時候,蕭經聞直接說盧浮宮裡的《蒙娜麗莎》。那究竟是不是真品,這個問題在全世界沒有任何蓋棺定論的答案。
從陰謀論來講,《蒙娜麗莎》已經從一件藝術品成為了一種符號——只要懸掛於盧浮宮的牆上,那麼它就是唯一的《蒙娜麗莎》。
林從沚走向他左邊第三幅畫,果然,畫框右下方貼著“不售賣”的標誌。
蕭經聞接著說:“上個月我收到郵件,是申請使用模擬品展出,我同意了,原來是這家藝術館。不過剛才進來的時候,第一幅的法翁也……”
“好了你住嘴!”林從沚直接上手捂住他嘴,警告的眼神盯著他,“不要再說了!萬一這裡有人聽得懂中文!”
由於捂住蕭經聞的嘴, 他能感覺到蕭經聞在他手心裡笑了起來。
遂繼續警告他:“別笑,忍著。”
蕭經聞小幅度地點點頭,看著他眼睛, 眼神誠懇,以表達自己乖順。林從沚這才放下手,不忘悄悄左右看兩眼,看展的人們並沒有投來異樣的目光,他才安心些。
再回頭去看那幅畫, 平心而論,縱然贗品, 但並不妨礙它是一幅精美的作品。甚至可以說以假亂真——誠然, 人家本來就是在這裡‘亂真’的。
林從沚重新站在它面前,細細看著。展廳是一個大型的濾鏡,燈光和裝飾物,紅外探測器, 以及展品前方的警戒線, 都會營造出受保護物件無比珍貴的氛圍。
人是視覺動物,並且大腦往往只看見它選擇看見的東西。
畫作整體色調偏暗,黑色蟒蛇鱗片上折射著環境色, 它緊緊纏繞著一頂華美又蕭條的水晶吊燈。不難看出, 這頂吊燈所服役的城堡曾富麗堂皇。
如今這吊燈像風燭殘年的老管家,城堡落寞空無一人,卻仍將自己打扮得體,縱然結構腐鏽,蛛網密佈, 搖搖欲墜,但它還是亮著微弱殘光。
如果畫面僅是如此, 大抵也就令人唏噓家道中落,人去樓空。
可偏偏來了一條蛇,死死纏住它。
主體的暗色,光源在畫面中心。人類是趨光生物,所以情不自禁地去看畫面中心昏暗的燈,就不得不去細細看著纏在燈上的黑色蟒蛇。
它鱗片那麼漂亮,富有力量,是畫面中唯一的活物。
林從沚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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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有點陷了進去。
蕭經聞沒有催促他,周圍人走走停停,唯獨他佇立在那兒不動如鍾。西方油畫裡的‘蛇’多指代魔鬼,蛇在伊甸園裡引誘了夏娃,古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