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 頁)
為爺爺對我一直都很好,”詹魚笑說:“所以我相信你。”
詹雲巖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許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和詹家的人一點都不像,沒學得一點聰明勁兒。”
“你以前還說我跟你像。”詹魚不服氣地反駁。
詹雲巖哈哈一笑:“確實。”
“有天,我看到詹啟梁拔你的頭髮。”
詹雲巖揹著手,回憶著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詹魚跟著他學唱戲,所以詹啟梁只能來詹家班找人。
對於那個年紀的小孩兒來說,根本不知道拔頭髮有可能的含義,詹雲巖看到了,於是就問了。
詹啟梁沒承認,只說是看到小魚的頭髮好像有些毛躁。
詹雲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自己的孩子,他哪能看不出貓膩,更何況還在有心理預期的情況下……
等人走了,他就把自己的頭髮和詹魚的頭髮送去了遺傳學研究室,一個老朋友那裡。
於是,他就知道了詹啟梁在懷疑什麼,或者說,是確定了什麼。
為了保險起見,他又驗了詹魚和詹啟梁的,結果是一樣的。
“剛知道的時候,我很生氣,”詹雲巖無奈地搖搖頭,“但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是他準備繼續瞞著我。”
現在說起來心平氣和,但在那個時候,他氣得血壓飆升,連吃幾天降壓藥才緩和過來。
“他可能是怕刺激到您。”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只是想用著我的人脈。”
詹氏集團在孫家的扶持下,從一個小公司一路做大,那個時候正是蒸蒸日上的關頭。
“我其實不在意傳承人是誰,”詹雲巖說,“對於戲曲來說,能傳下去我就知足了,不過可能是我太嚴厲了,所以讓他產生了什麼誤會。”
詹魚點點頭,很誠實地揭了他的老底:“你明明就很在意。”
小的時候恨不得把他往死裡練,整天板著個臉,特別兇,那會兒甚至不讓他叫爺爺,只能叫師父。
詹雲巖瞪他一眼,“讓你當傳承人只不過是看你有天賦罷了,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當傳承人是吧。”
詹魚愣了愣,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傳承人,成為詹家班預定班主,是因為他是詹家後人。
“天賦又不能代代相承,”詹老爺子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學戲曲是為了詹啟梁和孫雨綿,他們不是好父母,我也不是好爺爺,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們而討厭戲曲。”
詹魚說:“我不討厭戲曲,更不討厭爺爺。”
面對老人驚詫的目光,他笑起來,“嚴格來說,我也不討厭爸爸媽媽,雖然沒有給我愛,但給了我很多很多錢。”
那些藏在童年的失落,在看到傅雲青那幾張傷情鑑定報告的時候,突然就消散了。
比起傅雲青的過去,他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就算您不再是爺爺,也是我永遠的師父。”
詹雲巖被他的話釘住,久久不能回神。
“小魚。”
“嗯?”
詹雲巖看著他說:“你該知道,你不是在揹負別人的人生,爺爺教你戲曲,只是因為爺爺孑然一身,只剩下這個能留給你。”
因為這句話,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沉重。
即便是精神頭很好,也掩不住老人年近八十的事實。
詹魚抿唇:“您要我答應的事情是什麼?”
詹老爺子伸手拍拍他的肩,笑得眼尾褶皺迭起,手背上的青筋如蜿蜒盤踞的老樹根。
“好好的過完這一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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