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5 頁)

對於好人來說，眼睛優秀到了沸點。

對於壞人來說，眼睛又醜陋到了冰點。

匈奴撤退後一個月圓的夜晚，我和四十蘭樓被一陣馬蹄聲驚醒。整夜我們都在做惡夢。苦熬到天亮，我才聽說一群蒙面人，昨夜潛入村長鬍爾瑪家，將全村僅有的3匹馬偷走，胡爾瑪已死，只有他的老婆在酣睡。

盜馬賊，據說大多是蒙面的蘇毗人，只露出一雙機靈的眼睛，那是鷹一樣的眼睛，狼一樣的眼睛，偷馬時，可以不用吹口哨做暗號，可以不用打響指做訊號，但是，他們不能不用眼睛來回察看。

假如，蘇毗人在一回頭或者一抬頭之間，看到一雙善良而吃驚的眼睛，那是馬的主人的眼睛。他們就必須在咬一咬門牙的同時，給同伴使一個眼色，決定是撤退還是把馬的主人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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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盜馬賊的眼睛說明了一切，他們的眼睛洩露了心靈的秘密。

我說了這麼多盜馬賊的眼睛，無非是為了襯托樓蘭十四的眼睛。

梅花8（下）

樓蘭十四的一雙慧眼與誰的都不同，這是一雙在歷經磨難之後獲得的清純之眼，可以洞察事物的真相。

我自打認識四十蘭樓，除了鼻子，就沒有讓她真正模仿過樓蘭十四的任何舉動。

我覺得四十蘭樓是可愛的、可親的！樓蘭十四則是不可捉摸、不可模仿的！

現在，樓蘭十四的眼睛經過樓蘭王城醫院醫生二道今春的手術，可以根據需要來回變化，一會兒是葡萄，一會兒是貓眼，這一點千真萬確，不管怎麼說，她的眼睛儼然一副嬰孩的眼睛，純潔無暇，永遠好奇地打量著樓蘭這個文明的國度。

作為一雙葡萄的眼睛，它無比透明、水靈和飽滿，樓蘭十四能看見天空的雲彩24小時後的變化，到底是帶來暴雨還是豔陽，可以預報天氣，以便給出門的商人和打魚的漁夫作參考。

她的眼睛見了狐狸就得趕快閉上，因為狐狸最愛吃葡萄，好一點的是，她的眼睛帶有一點藍色，沒有絲毫的紫色，對於狐狸的誘惑力不是太大，大家都知道狐狸的舌頭最喜愛的是舔紫葡萄！

作為一雙貓的眼睛，她是那麼深邃、機靈和富有正義，樓蘭十四能一眼看清人們頭腦裡的想法，能迅速適應光線和環境的變化。

當沙塵暴襲擊樓蘭的時候，所有的人們都關住了門窗，出門的人用毯子裹住了身體，閉著眼睛摸著護城河邊的紅柳走路，或者沿著城牆的腳跟蹣跚。

樓蘭十四的眼睛卻能抵擋風沙，她的眼球是那麼地耐磨，好像本身就是沙子打磨出來的，她對鼠目寸光的人深惡痛絕，因為老鼠是貓的天敵，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正義和善良，和號稱鼠輩的邪惡小人作鬥爭，是她的天性。

作為一雙嬰孩的眼睛，我該怎麼來描述它呢，所有美好的詞彙都用過了，我有點為難，嬰孩的眼睛首先面對的就是這個成｜人的、成熟的樓蘭。

樓蘭十四的周身所有部位和器官都在春風裡成長，只有眼睛還停留在出生的地方，她的結膜、角膜、虹膜和鞏膜還是孃胎裡的樣子，她在看到任何一件事物時，還是那麼興奮，讓看到她的人們不忍心對她進行欺騙，因為，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你肯定覺得我說得過於玄乎，一個人怎麼會同時具備葡萄、貓、嬰孩的眼睛。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奇妙的現象，正是促使我把它敘述下來的動力。

老實說，我天生就喜歡出格，不會死抱著祖傳的金磚不放，況且我家根本就沒有金磚，我也不會把足球往球門裡踢，我不信佛，但是我喜歡佛教中的天女散花，性格決定不了我的命運，我的天性是酷愛小鳥，我的命運卻是不自由的爬行類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