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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絲光輕柔的白練一端被紫嫣系在床欄上。
她靜靜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那微攏的花苞,雖不是含苞待放,也是珠蕊凝紅。那即將到來的春色,被手中的白練掩住,她立在門畔,緊緊纏胸的白練,旋轉著嬌軀,一點點,一分分,靜靜地轉著,轉著,一層層,一繞繞將自己緊緊束縛,如春蠶吐絲結繭一般,將青春曼妙死死纏在那瑩白的繭中,只待破繭而出時,已是化蝶而去。
淚水無緣湧入眼中,又強忍嚥住,可有什麼值得傷心?世間奇異之事有千百,何止單單一個楊紫嫣。她的身份註定她要與眾不同,與眾不同到不能如尋常人家的女子一樣清享安寧。
胸部被白練纏得平坦,除去重孝,換上一身淺青色團花箭衣,腰纏束帶,白練纏得厚實的胸令紫嫣一眼望去如一俊朗的美少年。
紫嫣入了王府做小王爺的伴讀,保薦了水瓢同她一道伺候小王爺。紫嫣只說仇婆婆是她姨婆,王妃就留了仇婆婆在王府做些縫補漿洗的差事。
祖孫三人被安置在北平王府西跨院的一處偏僻的房間,院子十分清靜,無人打擾。
白日紫嫣隨了小王爺去上殿學禮,就在殿外候著小王爺,散殿後,紫嫣就隨在小王爺身後去書館讀書練字,日子過得倒也清幽,只是心中幾件未了之事總是折磨。
一來是秦二哥在牢城營生死未卜,那要命的一百軍棍不知何時打下,可否依計豁免?二是自己的弟弟佑兒的行蹤毫無頭緒,仇婆婆四處託人打聽,也悄悄出去探聽訊息。
紫嫣沒有將他提出登軒轅臺的事透露給仇婆婆,只是說想借助王妃的力量尋找佑兒弟弟,也想靠小王爺救秦二哥於一場大難。
小王爺的跟班小廝頭目羅星給紫嫣領來一身衣衫,薄底快靴,說是隨小王爺上殿時穿的。
紫嫣頭回隨小王爺去上殿,在這人地兩生的地方反是有些緊張。眼前的小王爺頭戴亮銀鳳翅盔,一身亮銀鎧甲,外罩素白色羅袍,俊俏的模樣如玉人兒一般。羅星偷偷告訴紫嫣說,王爺年近半百隻小王爺一個兒子,平時管教極為嚴格,四歲請了名師為他開蒙讀書,五歲開始學騎射,八歲就在軍營裡隨王爺身邊走動,十歲開始隨了王爺升殿學習禮儀。小王爺一杆銀槍無敵,那人送綽號“冷麵寒槍俏羅成”。
羅星誇起小王爺就是讚不絕口,崇拜的神色。
紫嫣心裡暗想,這小王爺怪得邪氣,總令人無法琢磨,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還是半大的年紀,人小鬼大。
隨了小王爺到銀安殿外,紫嫣和羅星等小廝只能在殿外等候。
偷眼向銀安殿內望去,寬長的捲雲邊帥案後北平王羅藝端坐虎皮椅上,頭戴王冠,紫蟒官服鬚髮花白飄然,目露寒光帶了威嚴的煞氣,小王爺羅成就規矩地立在他身邊。身後八扇圍屏上畫了鷹擊長空遨遊山巔的畫。
案子下首站了中軍官杜差,下面文武官員分列兩排,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殿裡鴉雀無聲。
殿外丹墀以上,旗牌官分立兩邊。兩廊下頭是鐵盔鐵甲手執長矛的鐵甲衛隊。而秦二哥的兩個朋友張公瑾和史大奈就立在殿外。
紫嫣尋機同他們搭訕問:“秦二哥近來可好?那一百殺威棒如何了?”
史大奈道:“我們花了些銀子打點,這些日接了二哥在張大哥家裡住。一直用你的方子煎水為二哥洗臉,只是二哥不肯聽話。”
心裡埋怨這個王爺,如何這麼狠毒?自己的兒子捱過幾板子就被打得昏死險些送命,這若是一百板子犯人哪裡受得住?看來這對父子都是狠毒的主兒,紫嫣也暗自對自己的前路擔憂,彷彿北平王府是虎狼穴一般。
“李兄弟,秦二哥明早過堂,你也祈禱神靈保佑二哥平安吧。我老史對天發誓,只要二哥平安躲過此劫,我老史就戒酒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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