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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倪永孝在那段時間裡解決了倪家旗下四個試圖反水的大哥,用了三個電話,然後他去喝酒了,在他父親經常光顧的大排檔裡默數過去的時間。他很早就準備殺掉那四個人,但是他忍耐到他認為最合適的時機,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他甚至舉辦了一次家庭聚會邀請他們參加,其樂融融地和他們抽雪茄。他從最初就決定要為他的父親報仇,但是他一直沉默,直到時機到來,他忽然刺出了最兇險的一刀,對韓琛,對黃秋生,也對Mary,他在黃秋生前面開啟密碼箱的時候帶著異乎尋常的冷漠,刻骨的仇恨和勝利之後的咆哮隱藏在他的冷漠中,異常猙獰。但是他兩次失去控制,第一次是因為他的父親,黃秋生說要開一瓶香檳慶祝他父親的死,第二次因為他的家人,韓琛掌握了他遠在夏威夷的家人。兩次都發生在相同的大排檔,那裡的黑夜和寒冷加深了他的狠厲,第一次他忍住了,第二次他沒有,所以第二次他死了。
我想如果倪永孝當時沒有激動地拿槍指著韓琛的頭,是否黃秋生就沒有開槍的理由了?按照法律來說是如此的,最多不過被拘捕和終身監禁吧?但是倪永孝只是說出了那句他銘記在心的父親的教誨:“出來混,早晚都要還。”他沒有放下槍,卻沒有開槍,所以中槍死去。
他準備為他所做的一切作出償還了,這個男人在香港迴歸前、黑幫時代結束前用盡了全部力量,為了他的家人做了一次華麗的掙扎。他耗盡了力量,他無從奮起了,這隻黑色的鳥從天空裡直墜下去,獵槍轟鳴彷彿禮炮。
黃秋生是持獵槍的人,自始至終他抓住了倪永孝的弱點,從慫恿Mary殺死倪坤,派倪永孝的弟弟陳永仁去當臥底,直到最後的一槍,他始終掌握著倪永孝的弱點,讓這個兇險的男人無從掙脫。
這個故事裡的每個人都不開心,因為他們都太執擰,其實寫到這裡我忽然想倪永孝其實是唯一圓滿的一個。黃秋生完成了他對罪惡復仇的偉業,但他開心麼?我不覺得。但是在倪永孝默默地掩上弟弟的衣襟,把“我的親弟弟才是那個臥底”的秘密埋藏在即將停止工作的大腦中的時候,我想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為他的家人,自始至終,直到最後一次呼吸。
他圓滿了,因為他死了。
也許Mary也圓滿了,因為她也死了。
這個故事就是那麼灰色,用一些悲傷殘忍的故事教人不要太執擰。
OK,就是這麼樣一個故事。你是倪永孝,你是一個弓箭手,在你的故事開始的時候,你已經站在戰場上了,沒有隱蔽物,手中只有一張弓和一支箭,對面射程之內是你的敵人,你的背後是你最最在意的東西,家人,或者其他什麼。
你該怎麼辦?
你會拉開弓,射出你唯一的箭,同時挺直身體當他們的盾牌麼?
柴可夫斯基
常聽古典音樂的人總喜歡用數字編號來指代音樂作品,像是暗語,透著某種外人聽不懂的高深,比如拉赫馬尼諾夫的《第一鋼琴協奏曲》,或者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
其實很多人都寫過第六交響曲,跟老柴這部名聲不相上下的就有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田園交響曲》),此外馬勒的《第六交響曲》、西貝柳斯的《第六交響曲》,也都是經常出現在音樂會節目單上的作品。
不過老柴這本交響曲還是太有名了,用更多人知道的名字來說,它叫《悲愴》。
這個名字僅看字面意思就引人神往,大約作曲家和作家一樣,都被看做是“文章憎命達”之輩,一首曲子其名為悲愴,便覺得它凝聚了作曲家一生的精髓。它確實太有名了,乃至於貝多芬同為傑作的《第二十四鋼琴奏鳴曲:悲愴》經常被誤會成老柴的作品,所以以前讀某雜誌上的故事,寫鋼琴家激憤地彈奏老柴的《悲愴》,當時疑惑說是否《第六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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