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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茵含笑應聲是。
等世子爺出門去了,隔間疊衣服的臨月也湊過來,興興地同她嘀咕,「爺平日瞧著冷冷清清的,想不到實際上待姑娘是這麼上心的啊,對不對?」
雲茵自顧不言語,覷她一眼,「還姑娘姑娘的,再不改口,回頭就罰你的月銀。」
臨月眯起眼睛笑,「是,如今該叫世子夫人了。」
這廂廊簷下,陸珏踏出正屋,茂華早已等候良久,瞧著時機忙迎了上來。
「爺,方才建興小侯爺前來拜訪,小的請他稍等,他便先去拜會侯爺了。」
依霍宴的性子,若真有十萬火急之事,只怕等不住,眼下還有閒心往集賢堂去閒逛,想必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陸珏嗯了聲,並未多問。
他一壁往書房回去,一壁倒又想起來吩咐道:「長言歸府後,教他過來。」
祭天大典出事,縱然太子再如何為救駕傷及自身,依皇帝多疑的性子,追究起來也不可能真的將太子置身事外。
先前樞密院楊琛借例行查問之便拜訪陸珏,就足可見皇帝的猜忌之心。
陸珏行事向來縝密,不至於留下破綻給人查,但楊琛其人心性詭譎,他自然要教長言時時注意著樞密院的動向,否則做不到高枕無憂。
長言來的很快,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
「不出主子所料,楊大人心中有疑,哪怕如今證據確鑿對準魏國公,他也遲遲沒有面聖回稟,只言稱調查還未明。」
興許是證據指向性太明顯了吧。
陸珏同楊琛打過交道,那是個聰明人,極其聰明,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成了皇帝近前心腹。
但他的身份是皇帝的一把刀。
這樣的身份註定了他要比旁人更加謹慎,黨派之爭萬萬不可牽扯其中。
祭天大典之事楊琛應是嗅到了危險,皇帝的刀,又怎麼能被他人左右?
然而陸珏既然要用,便也由不得他了。
陸珏寒聲道:「派人將樞密院查到的結果透給魏國公與陳王,他們想必會願意推楊大人一把的。」
兩黨相爭,楊琛只想獨善其身,三方僵持不下的局面,那麼誰一旦先動,誰就輸了。
不過祭天大典只是陸珏眼下諸多事物中的一樁,今次召長言前來,實則還為了另一樁事。
「靈州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記得去年寒冬時節,陸珏曾派人前往靈州尋鍾家之人畫像嗎?
畫像很早就傳回來了,然而奇就奇在,府中暗衛在尋求畫像臨了之際,竟發現還有人在暗中窺伺,反過來在打探暗衛們的身份。
此事傳回來,陸珏亦有一瞬間意外。
鍾家百十來口人,連帶府中僕役,理應早在幾年前便死傷殆盡,後來疫病傳聞散播開後,連鍾家宅子也已經在烈火中燒成了灰燼。
正因如此,當時暗衛的探訪之途十分艱難。
可暗處藏著的又是什麼人?
陸珏本就身在不勝寒之處,身上聚集的目光多不勝數,可這次對方明顯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順著鍾家而來。
興許是陳王,他先前就教章二查過靈州之事,賊心不死也不奇怪。
但還有另一種可能,陸珏並不能貿然全盤否定世上是不是還有與鍾家有關的人活著?
遠親、舊僕、故友、仇敵,甚至鍾氏本家之人。
長言提起來此事眉宇間稍稍凝滯,「主子恕罪,先前浮出的一點音訊,手底下人第一時間便追查了過去,但對方行蹤藏匿太快,沒有查到可用線索。」
侯府的暗衛查不到對方,而事情過去這麼久,若當時對方已查到了侯府,也不至於如今仍毫無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