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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過他,往後要好好養身子的呢。
陸珏起身前抬頭摸摸她的腦袋,臨走還記得囑咐她,「若是困了想睡覺,得蓋上毯子,不能怕熱偷懶。」
婉婉點點頭,聽話地嗯了聲。
這廂下到甲板上,長言已等候在此。
見他下來,長言上前去恭敬呈上一封信箋,「方才盛京傳來的訊息,請主子過目。」
此時盛京來信,想來無非便是御船之事的進展。
寧昭儀臨死以命指認皇后加害她們母子二人,這時候整個太子一系都要為此案避嫌,靖安侯府陸家人尤甚,是以陸珏臨走前將此事交於了霍宴暗中調查。
他拿到信開啟略掃了一眼,並未說話。
長言不敢猜度主子心意,也沒有多言,又回稟道:「還有先前暗衛在靈州未能查清的那條線索,最近又有了動靜。」
陸珏眼睫微抬,「是什麼人?」
「還在查實。」長言道:「但暗衛追蹤到對方近年來似乎都在靈州、克州、雲州一帶輾轉,並不像是盛京的人。」
若不是盛京的勢力,大抵便不會是陳王。
陸珏吩咐教長言派人繼續查下去,而後轉身復又上露臺,腳步踏在木梯上踩出極輕微的響聲,樓梯口投下來一道光線,將空氣裡的浮塵照得無所遁形。
這回帶婉婉前往靈州,此時變成了一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旅程。
當初他不肯輕易拿掌心裡的小寶珠做餌,是怕自己事務纏身,稍有疏忽會顧不上她,但如今他就在她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能護住她。
引蛇出洞便可以一試,若對方心存不軌,正好儘早斬草除根。
露臺上,婉婉已經縮在藤椅上睡著了,她是個瞌睡大的,陸珏走過去把人抱進懷裡她也無知無覺,只扭一扭身子,好讓自己窩得更舒服些。
陸珏唇角微彎,垂首親了下小貓兒柔軟的發頂。
睡吧,只要在他身邊,她永遠都能這般安穩無憂地入眠。
船行江上第七日的午間,進了禮州地界兒。
這裡有碼頭渡口,陸珏便吩咐人靠岸停船,稍作歇息,也為了給婉婉些許上岸去腳踏實地的機會。
她喝了好些天的藥,喝完人沒有精神,胃口也不太好,幾天下來又瘦了不少。
陸珏帶她上岸去住客棧,腳踩在結結實實的黃土地上,感覺和晃晃悠悠的甲板是不一樣,下半晌在城裡酒樓用膳,婉婉好歹多吃了半碗飯。
用過膳後,她換了身輕便衣裙,讓夫君牽著小手在附近的商鋪裡逛了逛。
其中有家賣文墨的鋪子,掌櫃的擺出來一種硃砂墨,說是下筆後可經久不褪,但晾乾後隨即隱藏,只有在遇熱時才會顯現,並且越熱越鮮艷。
婉婉瞧夫君在櫃檯前駐足片刻,買下來兩塊兒,很覺好奇。
她興許是戲摺子裡的各種密信傳書看多了,湊到他跟前小聲問:「夫君,你要用這個墨跟太子殿下商議秘事嗎?」
陸珏眉尖幾不可察地微動了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從鋪子裡出來時已是日照西山,一路走回到客棧,婉婉有點累,沐浴過後歪倒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但聽見隔間的書案有些動靜,是夫君。
也不知道夫君在做什麼神秘的大事呢?
婉婉是隻富有好奇心的小貓兒,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接著抱柱偷瞄一眼,陸珏躬身立在桌案後,面前筆墨硯臺均已備好,唯獨缺一張可供下筆的紙。
他眼皮兒都沒抬,輕描淡寫地喚一聲,「過來。」
婉婉滿心狐疑,走過去便被男人攔腰攬到身前,後腰抵在桌案邊,她抬眸對上夫君的眼睛,只瞧見他眸中盛滿似是而非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