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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歇,婉婉與陸雯相對沉默用早膳時,程氏與陸老夫人齊齊來露了面。
程氏昨日想必同樣哭了整夜,面容憔悴,現下眼睛一片紅腫,近來府上事務又多,教她回顯露出心力交瘁的疲累。
而老夫人更好不到哪裡去。
陸雯坐在桌邊心如死灰,只如失了魂兒似得,始終一言不發,好好的女孩子變成這樣,做長輩的看在眼裡,心都痛得要滴血了。
老夫人向來身體都不太好,婉婉不忍看祖母傷心,擔心屆時又引出舊疾,遂主動將陪伴陸雯的活兒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廂又好一番勸慰,才教程氏與老夫人全都安心回去。
午後未時下朝後,婉婉教廚房做了一桌陸雯常日愛吃的菜,不想才往桌邊坐下,陸進廉便踏足瞭如意館。
父女倆昨日剛剛大吵了一架,眼下說話,婉婉當然自覺迴避。
她去偏房取暖,與扶穗說起昨日太子妃大選,扶穗嘆口氣:「奴婢昨日特意問了,說太子殿下當眾將雀翎玉環,賜給了御史府上的李小姐。」
「李如珍?」
婉婉一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扶穗鄭重點,確認就是李如珍,因為官家小姐們一同出來是,李如珍身側的婢女捧著御賜之物,小心翼翼,並且已經有不少貴女上前道喜。
那就錯不了的。
只是婉婉記得年中一次閨秀小宴,陸雯言談間說漏嘴,當著外人的面說了聲「懷遠哥哥」,當時李如珍根本不明所以,不知陸雯說的是誰。
天潢貴胄,底下人大多都只稱尊稱,名諱都不能隨口提,更遑論其字。
所以太子與李如珍之間,親近定然算不上,但婉婉也不懂太子的心思和朝堂上的事情,不好瞎琢磨。
婉婉這正兀自琢磨時,茂華剛好從院外帶著東西進了門。
他是替陸珏前來的,「世子爺聽聞大小姐病了,教小的送來些補身子的珍稀補品,姑娘近來也受累照看,可得記著顧好自己身子才是。」
「可惜再珍稀的草藥也只能醫病不能醫心……」婉婉眉尖提不起往常的歡喜,嘆氣道:「勞煩你替雯姐姐謝過表哥吧。」
小姑娘的心事大多都藏不住,茂華瞧出來,總要替自家世子爺關懷幾分。
「姑娘這是怎麼了,若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要去同世子爺說,千萬不要自己悶在心裡,容易悶出心病的?」
婉婉搖搖,她其實也說不出來個因緣所以,更多的其實是唏噓。
廊下冷風颳得簌簌作響。
婉婉攏起狐裘的領子,垂眸思索片刻,倒想起了另一樁事。
她問茂華:「我想問問你還記得表哥幼時,逢侯爺榮升大行臺尚書令,與大表哥送了相同的賀禮那次,他當時是如何處置的?」
這鬼使神差的一筆,倒教茂華稍怔住。
世子爺先前說過,以往的事勿要拿到姑娘跟前擺弄,但這件,應當是世子爺親口袒露的。
十幾年前的事了,他也要思索才開口,「這事姑娘自己知道便可,那回……世子爺只得稱未曾準備賀禮,宴席後先夫人大怒,罰他在府中祠堂跪了一夜。」
婉婉聞言,眉尖頓時緊緊地皺起來。
她還記得原來茂華口中的先夫人,是個仙女一般的人,雖然性子冷卻極寬容,下人犯了錯都不曾責罰,然而不曾想先夫人待親生兒子,卻竟然苛刻至此。
婉婉當下一點都不想多問,長撥出一口悶氣,將送茂華出了門去。
這天茂華和陸進廉都走後,下半晌時,大嫂子周氏來如意館露了個面,她向來性子圓融,從不明著得罪人。
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人了。
陸瑾、陸瑜此時約莫在分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