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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是個陌生人,可聽她講話的口氣,似乎對他很熟悉,並且印象非常糟糕。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究竟是何人?”
“喝!”女子突然拉停馬車。
這一急一頓間,被捆得像只粽子般的齊皓哪裡還穩得住身體,一下子便從座位上滾下來,撞到車門才停住。
“唉喲!”身子因有錦被包裹,沒撞傷,可腦袋缺乏防護,一眨眼,他頭上便多了幾個腫包。
絲毫沒理會齊皓在車廂裡唉唉叫,女子攜著隨身包袱下車,逕自走向道旁的水潭邊。
月色下,她緩緩褪下一身白衣,盈潔如玉的軀體寸寸展現,酥胸豐滿,纖纖柳腰,隨風款擺著風情。
她邁開修長玉腿,似春神、又像天仙落凡塵,一步一步踏入水潭。
暮春時節,北風已停,但夜晚的寒氣依舊滲人。
女子卻無所覺,快活地清洗著身體,連長髮都解開,用皂角仔細搓揉,那份周到,似要將身子刷下一層皮。
一個澡洗了足足半個時辰,她終於滿意,踏出水潭,從地上的包袱裡摸出一瓶香油,從頭到腳搽了一遍,再取出一身白衣換上。
此時,東方天際已現紅光,快要天亮了。
女子走過去開啟車廂,齊皓咚咚咚地滾了下來。
他本來就是靠著車門阻擋才穩住身子,現在車門被開,他想不失平衡都難。
“唉喲!”哪怕錦被裹得再厚,地上的尖石子兒依舊刺得人生疼。也算齊皓衰星罩頂,才滾了兩圈,就撞在一棵大樹上,頭上再添腫包。
女子見他一身泥灰,厭惡地撇嘴。“髒死了。”
聞言,一股怒火從胸膛直竄燒到齊皓頭頂。“是誰累朕如此狼狽?”一縮一扭的,他拚了老命轉動身體,目光終於迎上女子,霎時一呆。
只見她黑髮如墨,長長地披在肩上,直落腰際。適時,日出東方,金芒印在那青絲上,光澤閃耀,無比動人。
她一身白衣、白襪、白鞋,配上雪般玉肌,竟是白得徹底。
儘管她此刻並未覆上白色蒙面巾,齊皓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那道突然出現在御書房的白影。
他認真打量她的面容,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平凡的五官組合成普通至極的面容,說不出美醜,但他一望、再望、三望,怎麼瞧怎麼覺得這臉兒入了他的眼,卻在腦海裡逐漸模糊了形象。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啊?能平凡到這種地步?但她卻能自由來去深宮,不驚動任何人地將他劫出京城。
“你是誰?”他確定沒聽過她的聲音,但她那張臉太普通了,也許他曾見過,卻絕對記不住。他只得試探性問道:“我們認識嗎?”
“我才沒那麼倒楣,認識你這種無道昏君。”說著,她戴上手套,替他解開裹身錦被。“站起來,去那裡洗乾淨。”
“你——”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她已經沒耐性地抬起玉足,一腳踹他進水潭。
那冰寒刺骨的潭水讓他渾身一個哆嗦,險些喘不過氣來。
“好……好好好……冷……”他上下兩排牙齒打顫,學著狗兒四肢爬動,就要往岸上跑。
“沒洗乾淨前不準上來。”她隨手摺了一片葉子射過去,又把他打進水潭裡。
咕嚕咕嚕,齊皓連灌兩口水,差點淹死。
掙扎了老半天,他的腦袋才冒出水面。“你個瘋婆子,到底想怎樣”先宣告,他是個斯文人,尤其當了幾年皇帝,被禮部尚書押著讀了百萬字大齊禮制,不敢說是大齊最懂禮的人,卻也絕對規矩守儀。
但今天,被這個女人又是綁架、又是飛踢、又是落水,再溫柔的人也要發狂。
“你腦袋有問題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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