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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落到李恆手裡。
然而,還是沒人發現他的屍首。
漸漸,天氣轉暖,來後山說悄悄話的人多了起來,都沒有出現李家眾人的聲音,久而久之,霍權膽子也大了,敢聽他們的牆角,比如誰家老爺養了外室,誰家少爺橫行霸市逼良為娼,誰家小姐與人暗通款曲,等等等等,風月之事,不勝列舉。
到天氣炎熱草木成林時,城裡誰家的狗拱了誰家的貓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於老皇帝駕崩,新皇繼位這等大事更不必提。
他聽牆角已然泰然自若了。
新皇登基,來南山寺燒香拜佛的達官顯貴排起了長龍,佛祖有沒有保佑他們霍權不知,倒是促成了幾對姻緣。
時間如白駒過隙,褪了蔥鬱的樹葉揚揚飄落,山林黃燦燦的,彷彿鍍了層金光。
這日,崖上又來了人,聊的是近日朝堂大事。
權傾朝野隻手遮天的武安侯勾結朝臣貪墨銀兩構陷皇子的罪行暴露,皇帝震怒,剝去其爵位不日問斬,府裡其餘眾人流放千里且子孫永世不得入京,聊起這事,兩人唏噓不已,霍權以為自己聽岔了,武安侯手握重兵,威嚴甚重,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他屏住呼吸細聽。
「如今武安侯聲名狼藉,你要想毀掉兩家親事得儘快,別讓他緩過勁攀咬你一口就得不償失了。」
「呵」那人冷笑,「你真以為他還像年輕那會冷靜啊,老咯,被人激幾句就氣血翻湧差點死去。」
「有這等事?」
「嗯。」那人接著說道,「新任御史負責監審,去獄中和武安侯發生了口角,武安侯氣得中風癱瘓,別說緩過勁,日後站都站不起來了。」
「活該有此報應。」
兩人說出了霍權的心聲,不過相較其他,霍權更好奇哪位能說會道的御史竟能將威猛壯碩的武安侯罵得中風癱瘓?枉他父親卑躬屈膝多年才找著武安侯做靠山,想不到竟被這位御史一副嘴皮子擊潰,他父親機關算盡啊!
很快,他從兩人嘴裡聽到了新御史名字:聶鑿!
霍權瞠目,聶鑿,新任御史竟是聶鑿。
難怪武安侯會輸,聶鑿何須人也,大楚出了名的奸臣,九歲入宮參宴辱罵大皇子,致使大皇子暴跳如雷拔刀相向不甚傷了皇帝而與儲君無緣,十五歲因賄賂科舉考官而被剝奪科舉資格,但遇著皇帝立儲君大赦天下而恢復他走武將的資格,他自己能耐,以功夫論高低的武舉,他硬憑那三寸不爛之舌罵得其他考生不戰而敗,自己輕鬆奪得武狀元。
之後自請戍守邊境,去南境,夥同邊關將軍偽造虛假情報騙取朝廷糧草吃空餉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朝廷曾派人去邊關徹查此事,但去的人無不病死在半路,流言最盛時,聶鑿祖父不容他玷汙門楣,決定親自去邊關查辦此事,仍沒能逃過聶鑿魔爪,抵達邊關半日就死了,臨終前寫的奏摺也不翼而飛。
聶鑿六親不認,手段殘忍,哪怕人在邊關,在京大名卻是無人不曉。
武安侯敗在他手裡,雖敗猶榮了。
想到自己死亡數月都不見家裡人來找自己,而是這位大奸臣替自己報的仇。
霍權心裡五味雜陳,他想到了父親,樹倒猢猻散,父親為武安侯賣命多年,武安侯入獄,父親恐怕也討不了好,當年父親費盡心思地把自己塞進侯府就為留住霍家血脈,誰知到頭來落得這步田地。
做鬼的他這日都魂不守舍,一會兒想到武安侯遭了報應,一會兒又想到自己見風使舵的父親,呆傻痴笨容易被糊弄的兄長,還有那個以惡制惡為自己報仇的聶鑿。
心緒亂糟糟的,夜裡山崖上那點窸窸窣窣的動靜他都無心理會了,今夜月明,這會兒來後山的多是白天見不了面的,多是哪家少爺和小姐珠胎暗結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