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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輕盈搖搖頭道:“不,安師姐,所有的罪過只在輕盈一人!無論師父她老人家留下怎樣的懲戒,都讓輕盈來承擔,絕不能拖累了你。”
安孜晴淡然道:“水師妹不必爭了,且先看看師父究竟留下的是什麼?”說著,恭恭敬敬的從香案上捧起一個寸許見方的紅木香盒,微一按機關盒蓋倏的彈起,裡面盛的卻是一枚藍色寶珠。
這枚珠子如龍眼大小,樸實無華,透體渾圓不帶半點瑕疵,竟是名列天陸六珠之一的“漠雪珠”。
安孜晴朱唇輕啟,默運玄功,漠雪珠“叮”的一聲清鳴,發出一蓬淡藍光霧,漸漸朝四下擴散,轉眼間,在朱盒上方形成一道銅鏡似的光幕,再是一團七色光華輕輕舒展,最後浮現起莫念閒的容顏。
“師父!”水輕盈低聲喚道,她知道這是莫念閒生前利用漠雪珠合上“雁過留聲”、“浮光掠影”的秘技,所產生的影像。
儘管斯人已逝,眼前的不過是虛幻光影,可對於自己而言,無異於恩師當面。
莫念閒唇邊含著一抹慈和熟悉的微笑,以她慣有的平和語音說道:“輕盈,你終於回來了,可惜為師已無法見著你。你能到這兒,便說明孜晴違背了為師的禁令,亦說明其實她已在心中原諒了你。”
水輕盈不禁望向安孜晴,她的神情依舊冷漠,只專注的凝視著莫念閒的光影。然而透過那雙淡然的明眸,水輕盈已可讀到她心底的溫情。
莫念閒的聲音在空幽的廳堂裡迴盪,遙遠如來自天上,卻顯得如此親切。
“不過,為師不曾原諒你,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真正責怪過你!為情所困,何罪之有?正魔殊途,惟在一心。為師怒的是你竟然不願回來見我一面,不願向我解釋求情,這才真正傷到為師的心。”
水輕盈心如刀絞,喃喃道:“師父,原諒徒兒吧,她並非不願,而是不敢也無顏再見您老人家!”
莫念閒所餘不過是生前影像,自然聽不到水輕盈在說什麼,繼續含笑道:“好在為師明白自己的徒兒,她並非絕情,而是心懷愧疚不敢相見。因此,為師故意設下禁令,掩人耳目,因為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戰勝自己的心魔,縱是刀山火海在前,也不能阻攔你歸來的腳步。”
安孜晴心下一鬆,暗道:“師父的心意果然如此,看來水師妹不會再受過重的責罰了。”
耳中聽到莫念閒喚道:“孜晴,這道禁令對於你何嘗亦不是一次試煉?為師料定你會違背,否則就不必再留下如今的影像,但你這麼做,勘透的是心中恩怨仇恨,全賴於姐妹深情、師門厚誼,而非真正參悟到為師的用心,我有說錯麼?”
安孜晴一震,想起剛才師尊所說的“為情所困,何罪之有?正魔殊途,惟在一心。”恍若晨鐘暮鼓震人耳聵。
她思量道:“當年水師妹全因蘇真那魔頭才離棄師門,今日我亦因同門之情違背了師尊的禁令。其中緣由雖有不同,但莫不因一個‘情’字,我雖早已參悟‘忘情’境界,其實又何曾真的勘破一個‘情’字?”
忘情非無情,道是無情卻有情。
只是這情已非拘泥胸中一己私念,而應是匡天地之彰理,扶萬世之情!
一層明悟湧上心頭,安孜晴頓感無比的輕鬆與欣喜,臉上亦露出一縷會意微笑。直到此刻,她才開始體悟到莫念閒的苦心,更參悟到“情”之深處。
她又想道:“水師妹雖說嫁與蘇真,違背門規墮入魔道,但她約束蘇老魔六十多年未造殺孽,何嘗不是一件功德?況且今日見那蘇真雖是桀驁,可一再隱忍未曾出手,若要換作六十多年前,恐怕早已血濺五步了,這亦不能不說是水師妹教化之功。”
眼前的光影緩緩暗下,顯然已近尾聲。
莫念閒神色悠然和藹,毫無悲慼之意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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