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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眼睛,就是白琴小姐白裡泛紅的雙頰和那雙憂傷的眼睛。說來也怪,自己已是有妻室之人,為何如此想念這位少女?況且,她小於自己17歲啊!他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感情。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室,煩惱即油然而起。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剋制歸剋制,思戀歸思戀。他忽地離床,提筆疾書:
明月,明月,明月照人離別。柔情似有還無,背影偷彈淚珠。珠淚,珠淚,落盡燈花不睡。
他放下筆,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覺得自己很好笑。白琴小姐似乎無意……
其實,白琴小姐對張公子並非沒有愛慕之情。她雖然風姿綽約,秀麗動人,但卻不是柔情外露的女子。由於她情竇初開和女性特有的矜持,也由於她對於男性有戒備心,當張公子提出拜訪她時,始終未表示可否。然而,她內心裡正期待著與張公子的再一次會面。
戀人的期待是最令人心焦的。張公子心神恍惚。他在難以忍受的焦躁不安中度過了一個個晨昏。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之情,只得再請孫先生去約白琴小姐。俟孫先生應允後,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然而,一眨眼過去了一週,他日日盼,夜夜想,幾乎是望眼欲穿,也不見白琴小姐的倩影兒。他幾次想親自去拜訪她,但轉念一想,不免唐突,連孫先生都約請不來,自己去了會有什麼結果,痛苦、怨恨、失望,一股腦兒湧上心頭。
熱心的孫先生受張公子之託,本想去潘小姐處,但因故始終不得脫身。這日,他又去見潘小姐的繼母王氏,經商議,潘小姐如約前往。
出乎意料,一天,白琴小姐突然出現在張公子面前。二人喜不自禁,相見甚歡。
孫先生見了這般情景,連連說:“公子,小姐,什麼時候需要我,儘管吩咐,今日我就告辭了。”
張公子傾吐了思戀小姐的深情,小姐委婉地表露了愛慕公子才華的心跡,轉而,滿腹憂愁地告訴公子,與她來往,還需取得父親和繼母的准許。
張公子初與潘智合和王氏見面,遭到拒絕。後經多方交涉,張公子不惜揮灑金銀,方得允准。
此後,公子與小姐,或漫步於黃浦江畔,或出入於奼紫嫣紅的上海公園,或入座影院劇場,或共餐於豪華酒家,可謂一對神仙眷侶。
張公子常以自己的詩詞、書畫作品相贈小姐,小姐愛不釋手;小姐則常為公子撫琴,公子陶醉其中。接觸一多,兩人的感情與日俱增。潘小姐漸漸覺得,當她與張公子在一起時,心裡便得到無限的甜蜜,他一旦離去,一種不可名狀的寂寞便向她襲來。一縷情絲已將他們聯結起來,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時間一久,他不來,她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
在日後的接觸中,小姐敞開了心扉,含淚向公子傾吐了母親早逝,父親不才和人生的艱辛,公子也向小姐訴說了自己雖早有妻室,但無共同語言,婚姻不幸的苦惱。他們均表示了相互之間的同情、理解與愛慕,兩顆心貼得更近了。
江南才女 蕙質蘭心(4)
張公子家居北平,間或來上海。所以,潘小姐時常收到來自北方的書信,這也是她最愉快的時刻。公子那飄逸的書法,雋永的文字和摯熱的情感,常使她眩惑,動情,更添愛慕。他逐漸佔據了她整個的心房。
一日,她看過信,讀隨信寄來的公子近作《浣溪沙》:
隔院笙歌隔寺鐘,畫闌北畔影西東,斷腸人語月明中。 小別又逢金粟雨,舊歡卻憶玉蘭風,相思兩地總相同。
乙亥(1935年)年初,張公子為自己的女友潘白琴請來一位老畫家,名字叫朱德甫。21歲的潘小姐正式拜師,開始了她的繪畫生涯。白琴小姐初從朱老學畫花卉。不久,張公子又為白琴小姐請來了夏仁虎老先生,專教白琴通鑑古文。前清時,夏仁虎為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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