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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泠然那孩子手藝這麼巧,已勝過奴婢許多了。”
我點點頭,揣摩著白絹上的一針一線:“嗯,泠然的手藝確實很好,做這些女紅還是委屈她了。若能去廣儲司,說不定還能做個司制什麼的,好過在這裡做一名默默無聞的宮女。”
“小姐應該說能在景陽宮做宮女好過別的宮才對,偶爾聽見其它宮裡的宮女抱怨主子的時候,疏影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奴婢了。”我聽了不由得哈哈一笑,捏了她的臉笑道:“你也是世界上最會拍馬屁的宮女了。”
“若不是皇帝堅持,我原本也覺得咱們倚書房已經夠人使了。”我低頭整理了竹碗裡的一疊手絹,行露道:“主子既然晉封了,按照內製也該給主子多一個宮女使喚的,何況咱們屋子裡現在只剩下一個小全子了。”
“不過讓一個女孩子守夜也著實辛苦,若是日後有什麼賞賜,多給泠然留一些兒。”我低頭從白絹裡扯出兩股水紅的繡線,或許是見了上好的繡工,再看自己的水準真是有些不忍了。
我起身長吁了一口氣,行至屋外,泠然那丫頭正在給廊下的花澆水。她見我出來了,忙擱下水勺,謹慎地行了禮。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得意露華濃。
瞧她立在牡丹前,心中不由得想起這樣美的詩句來。若是生在八旗之家,想必也是一位同紫歌一樣能夠備受隆寵的妃嬪。
微頷首,算是受了禮:“累了就進屋子裡歇息,這些花晚上灌了也沒事兒,不著急。別把人曬壞了,中暑了就得不償失了。”
她臉上一紅,靦腆道:“多謝主子關心。”
我笑了笑,行至翠茵茵的葡萄架下。璀璨的陽光透過頭頂上不留意的空隙在臉上留下點點滴滴的金色水珠。
新的夏季,又是滿院琳琅。
“子高?”目光從頭頂滑落才發覺了不知何時立在廊下的韓子高,同朋友久別相逢,自然歡喜:“你怎麼來了?許久不見你了,最近都在忙著什麼呢?”
“你如今備受皇上恩寵,我來了你也不會留意的。”他背過身去從藥箱裡取了三包草藥,還有三包看起來有些沉的東西交到我手上。
“艾草和龍眼?”我掂量了手中的分量,望向他。他低頭捏了捏鼻尖,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我想上次的東西你應該都吃完了,見你沒向我要,就自作主張給你送過來了。”
我有些怔住,赧赧地抿了抿嘴,將東西擱置一邊。
他頓了頓,清咳兩聲:“因為最近有事,我預計以後也不能常來了。”我“哦”了聲,禮貌性地關注了幾句,卻得到了隆禧病重的訊息。
“皇上前幾日命了太醫院的御醫們都去了純親王府給七王爺診病,但是估計……”他沒有說完,一個搖頭已將最差的結果告知了我。
那瞬間,心裡的某個塵封已久的東西抖了抖、冒出來,轟然粉碎。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子高慌道,伸手壓住脈搏。我揮開他的手,雙腳不聽使喚地朝景陽門拖行著。
皇帝的身影像一團明黃色的棉球,奔到我身邊時,我才察覺那凌人的憤怒。
“都給朕滾出去!”
他一聲怒吼,逼得我從懵懂中清醒過來,梁九功顫顫驚驚地關上了倚書房的門,連子高也來不及收拾藥箱,抱住盒子就出了屋子。
“你們給朕乾的好事!”
震耳欲聾的憤怒中,紛然飄下的兩張竹青色絲絹從我臉上滑過,那片青色之後的臉像染上了顏色,有種青面獠牙的可怖。
“枉朕費心討你歡喜,你同他居然作出如此下作之事!”他衝過來捏住我的雙臂,手裡的力道像要絞碎一張絹子:“若不是朕今日親視老七的病情,朕還不知得被你玩弄於股掌多久!你如何對得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