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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同時又算不上風和日麗,上教堂走一遭尚不失為快事,教友們也並不急著去領略假日的樂趣…一逢上這種日子,領聖餐的人才會很多。
隨後,凱里太太從餐具室的菜櫥裡取出聖餐盤,牧師用塊羚羊皮將'Z擦得鋥亮鋥亮。十時,馬車停到了門口,凱里先生穿好靴子。凱里太太花了好幾分鐘工夫才戴好她那頂無邊帽,這期間,牧師披著件寬肥的大憋,候在門廳裡,臉上那副神情,活像古代的基督徒,正等著被領人競技場似的。真奇怪,結婚三十年了,老婆子每到星期天早晨還老是這麼磨磨蹭蹭的。她總算姍姍而來了,身上穿著一襲黑緞子衣服。不管什麼場合,牧師一看到教士老婆披紅戴綠就覺得不順眼;到星期天,他更是堅持老伴非穿一身黑不可。有幾次,凱里太太同格雷夫斯小姐串通好,鼓起勇氣在無邊帽上插一根白羽毛,或是綴一朵粉紅玫瑰什麼的,但牧師執意要把它們拿掉,說他不願意同妖豔的蕩婦一塊兒上教堂。作為婦人,凱里太太忍不住一聲長嘆;而作為妻子,她又不得不唯命是從。他們正要上馬車的時候,牧師忽然記起家裡人今天還沒給他吃過雞蛋。她們明明知道他得吃個雞蛋潤潤喉嚨;家裡有兩個女的,可沒有一個把他的飲食起居放在心上。凱里太太埋怨瑪麗·安,可瑪麗·安卻回嘴說,她一個人哪能什麼事都考慮周全。瑪麗·安趕緊去把雞蛋拿來;凱里太太隨手將蛋打入一杯雪利酒裡。牧師一口吞下了肚。聖餐盤放進馬車,他們出發了。
這輛單馬馬車是〃紅獅〃車行放來的,車裡一股黴稻草的怪味。一路上,兩面車窗關得嚴嚴實實,生怕牧師著了涼。守候在教堂門廊處的教堂執事,將聖餐盤接了過去。牧師徑自朝法衣室走去,凱里太太和菲利普則人牧師家族席坐定。凱里太太在自己面前放了枚六便士的錢幣,每回她投在聖餐盤裡的就是這點錢,同時還給了菲利普一枚三便士的小錢,派同樣的用場。教堂裡漸漸坐滿了,禮拜隨之開始。
牧師的講道,菲利普聽著聽著,不覺厭倦起來。可是隻要他稍一挪動身子,凱里太太馬上伸手將他胳臂輕輕按住,同時用責備的目光盯他一眼。等最後一支聖歌唱完,格雷夫斯先生端著聖餐盤分發聖餐的時候,菲利普的興致又濃了。
做禮拜的人全離開了教堂,凱里太太走到格雷夫斯小姐的座席跟前,趁等候牧師他們的當兒,同格雷夫斯小姐閒聊幾句;而菲利普此時卻一溜煙進了法衣室。大伯、副牧師和格雷夫斯先生,還都穿著白法衣。凱里先生將剩下的聖餐給了菲利普,叫他吃了。過去一向是他自己吃掉的,因為扔掉了似乎是對神明的褻瀆;菲利普食慾旺盛,現在正好由他代勞。然後他們清點盤裡的錢幣,裡面有一便士的,有六便士的,也有三便士的。每回都有兩枚一先令的錢幣。一枚是牧師放進去的,另一枚是格雷夫斯先生放的;間或還冒出枚弗羅林銀幣來。格雷夫斯先生告訴牧師銀幣是誰奉獻的,往往是某個來布萊克斯泰勃作客的外鄉人。凱里先生暗暗納悶,這位施主究竟是什麼樣人。不過格雷夫斯小姐早已將這種輕率舉動看在眼裡,而且能在凱里太太面前說出外鄉人的底細:他是從倫敦來的,結過婚,而且有孩子。在乘車回家的路上,凱里太太透露了這個訊息,於是凱里先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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