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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起下巴,充滿挑釁,&ldo;要趕我走?我馬上撥電話找人來接。&rdo;
秦暮川大約快被我氣得爆血管,喘著氣,眼睛瞪得似銅陵,凶神惡煞修羅狀,撂下一句,&ldo;你不必走,我走總可以!&rdo;摔門而去。
家中只留下維克在我床邊搖尾巴,陡然間空曠駭人,萬物寂寥,一根針掉地上都似高山擂鼓動四方。
下了床,拄著柺杖,倒一杯水給自己,路過餐廳時發覺桌上菜式豐富,連碗筷都擺好,只等主人上桌。
突然間就這樣傷懷繾倦,心如刀割。
又是笑著嘗過一桌涼透的飯菜,不知不覺塞到撐,腹脹肚圓。
回臥室時並不順利,摔倒在門口,瘋瘋癲癲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連他進門都未察覺,只是夜深十點半,背身後一聲嘆息嚇得脊骨透涼,未來得及回頭已被人打橫抱起,珍重再珍重地放置在柔軟被褥間。
他顯然喝過酒,一雙眼紅得像小兔,襯衫也被揉得皺巴巴,一副落拓模樣。時間彷彿倒回一年前,我在酒吧後巷撿到不省人事的秦暮川,他口口聲聲喊著夏青青的名字,如此遙遠又如此悲慼。
&ldo;怎麼一個人坐在地上哭?&rdo;
&ldo;吃太多,帳得肚子疼。&rdo;
他笑得無奈,摸摸我鼓脹囂張的小肚子,&ldo;我該說你什麼好?要不要打電話給醫生,說我這裡有一位小朋友,吃飽了撐的哭得昏天黑地。&rdo;
我摟住他脖頸,低聲綿綿喚一聲,&ldo;阿暮‐‐&rdo;
身軀一震,輕嘆著撫摸我三天未洗的長髮,似乎微笑,言語輕快,&ldo;你好久好久沒有叫過我阿暮,太久了,我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擁有這樣一個名字。&rdo;
&ldo;阿暮,阿暮,阿暮‐‐‐‐&rdo;
&ldo;我在啊,青青,我一直在。&rdo;
興許先前哭得太厲害,這會仍有後遺症,驀地哽咽,&ldo;阿暮……我的阿暮……對不起,我再沒有夏青青的勇氣,敢不顧一切追隨你。阿暮……如果可以不愛你,如果可以停止愛你‐‐‐‐&rdo;
&ldo;你只要停在原地就好,只要你不離開我。&rdo;
&ldo;怎麼可能呢?&rdo;我吸一吸鼻子,抹掉眼淚,神經質地笑,&ldo;你們已經齊心協力把善良美好的夏青青毀滅,留下的是惡毒憤怒仇恨的影子。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們好過?&rdo;
我覺得,講起這種不著調的深奧話語,本人還挺在行的。看秦暮川的神色,已灰敗如死寂夜空。
☆、闌珊憶夢
4我所擁有的,消逝的歲月與擲棄的人生不過是浩瀚時光中不值一提的零星點綴。
多少個自以為已然劃歸煙塵消逝人間。
選擇逆行,叛變,或攀援而上。
結果顯而易見,眾叛親離無人理。簽過極其不公的婚前協議,我與夏知秋的婚禮只得賓客數幾,賀詞一疊,往來禮金無數,寂寞心事了了。
袁媽賞我一巴掌後瀟灑轉身,擺明說敢結婚就斷絕母女關係,袁爸搖頭說,真像你媽,不撞南牆不回頭,好啦,離了婚還是爸爸的寶貝青青。
隆冬,萬物寂寥,歲月不枯。
婚紗無暇無垢,心思卻可說汙穢骯髒。我漸漸忘記我是誰,我的執著與渴求究竟都是為了什麼。
仇恨如此強大,足夠泯滅生命中所有的愛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