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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笑道:“聶十三,你這個傻子。你可知道,你若不在,列國四海,日月星辰,於我都是寂滅?你讓我看開,我便看開,這再容易不過……”
笑得狡猾如狐:“我先看開生死好啦,等你一死,我也跟著去,看看還能不能再尋到你?”
靜默良久,道:“十三,原本我最怕的,不是覆國逃亡,不是顛沛流離,也不是病痛艱辛,而是怕失去你,可是現在我卻不怕了。”
微微一笑,月光下秀色清逸直欲奪人心魄。
清風明月,千年長存,人生百年,卻如急急逝水,終有那一日。
檀輕塵輕袍緩帶,意態舒雅,慢慢踱進院子,立於門外,屈指輕叩房門,三聲輕響後,略停一停,再叩。
沒有應答。
檀輕塵心中一驚,震斷門閂,推門而入。
直奔床邊,接觸到賀敏之冷冷的眸光,放下心來,笑道:“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吭聲?”
打著火折,點亮燈盞,道:“怎麼不問我為何過來?我放過了你大哥,你也不謝我。”
賀敏之聲音嘶啞,淡淡道:“我倦得很,沒心思陪你猜謎,不想聽你的事,也不想見你,你走罷。”
檀輕塵縱容的笑了笑,三根手指搭上聶十三的手腕,神色變幻不定,片刻放開,沉聲道:“了不起。將死之人,一口真氣卻能護住心脈凝聚不散,小師弟不光天賦過人,意志力亦非常人所能望其項背。”
仔細一看,卻見聶十三右手為慧,左手為定,右掌心向上,五指微曲,左掌心向內,拇指微扣,正是內外獅子印。
不禁羨道:“太一心經至簡至易,一旦大成,卻是非同小可。要知人力有時而窮,就像一個木桶,所能容納的水是有限的,而他此次若能活下來,體內經脈就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水潭,步入返本歸原、尋真見性的武學至高境界……只可惜……”
賀敏之打斷道:“無非是個死,也沒什麼稀罕。”
檀輕塵看著賀敏之,展顏道:“我能救小師弟。”
賀敏之猛然抬頭。
檀輕塵卻走開幾步,端坐在窗前椅子上。
他看著雖是謙謙貴氣,卻從無懶散之態,一貫講的就是忍字訣。不管何時何地,即便坐著,腰背都挺得筆直,精氣凝然,氣度端嚴。
燈光映著他的臉,神情中又是悲憫又是殘忍。
聶十三命在頃刻,他不急,自有人急。
賀敏之眼神裡有強烈的防備,深藏的恐懼,卻立即開口:“求你救他。”
檀輕塵嘆道:“小師弟根骨絕佳,大概能活到明晚。不過再有兩個時辰,他重創的經脈就會永久破損,到那時即便我出手相救,縱然不死,也會變成廢人。”
抬起右手,雖殘缺,卻似天下人心盡在指掌,聲音冷淡:“我對他的氣脈運轉極為熟悉,我的伽羅真氣與他的太一心經同出一門,且是佛門功夫,精純無比,對療傷獨有奇效。”
賀敏之明白過來,起身下地,赤足立在磚地上,心裡一陣冷一陣熱,有了希望卻又懼怕:“怎樣你才肯救他?你要什麼?”
檀輕塵目光閃動:“敏之,我素來不喜用強。我要的,你可會心甘情願的給?”
賀敏之遲疑片刻,低聲道:“明日我便去大理寺,不敢再躲懶。”
檀輕塵笑出了聲:“敏之……朝廷給你俸祿,擢升你為少卿,在其位謀其事,這原是你該做的。”
賀敏之走近他身邊,突然跪在他的腳下:“十四舅父,敏之求你。你的恩德,我窮盡一生也會報答。”
檀輕塵心中抽痛,隱有怒意升騰,深吸一口氣,伸手抬起賀敏之的下巴,手指在他頸子上的紫脹淤痕流連片刻,笑道:“慕容之憫,燕亦大司馬,暄靖四年燕亦內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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