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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酒上的標籤都貼著一張小紙條,翻開小紙條才能準確地看到每瓶酒的年份。
我隨手拎了莎當妮、雷司令和仙芬黛各一瓶(葡萄酒的品種),既然是秦賢三令五申不許我碰的東西應該都是價格不菲,反正他的酒很多,不會在乎這三瓶看似昂貴的酒。
我拂過酒瓶上的小紙條上,竟是一片空白,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貼上小紙條,純屬資源浪費,一點兒也不環保。
抱著三瓶拔出瓶塞的酒從後院穿回我家的時候,仍聽到門板被拍得啪啪作響,我充耳不聞,任由邢質庚把我家的門拍壞,這樣我也能找個藉口把門換掉,當然我最想換的是門鎖。
如此一來,範大賤人就不可能登堂入室,偷走我任何一樣值錢的東西。
只是我再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被偷,如今我一窮二白,唯剩滿腦子的空白,連稿子都寫不了換錢。
從廚房流理臺下的櫃子裡取出我珍藏多年的義大利玻璃藝術大師德爾薩克羅的限量酒杯,將剛開啟的三瓶酒依次倒入三個不同的容器中醒酒,再取出三個工藝精良、色澤剔透的杯子依次排開。
見過買醉的,沒見過買醉還要如此繁瑣如品酒的人。我渾身一顫,被自己如此精緻的買醉方式給嚇到了。
我承認我就是一個對生活品質挑剔到極點的人,否則我也不會被範斯澤那個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唬弄。
因為挑剔所以相信最初的感動,他打動我的瞬間都曾讓我熱淚盈眶,我相信一個能花精力去哄女孩子歡心的男人,是真的對我付出感情。就算最開始的時候他並非出於愛的本意,但在感動我的過程中,他至少也需要有一點點的投入與心動。
在並不算漫長的三年當中,他也曾親見我對生活對理想的努力,我也曾那麼用心地想要成全的夢想,我傾盡所有隻為博他開顏,而他留給我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而門口那個把門拍得啪啪響的男人,總是出現在我最狼狽的時候,他完全有理由嘲笑我,譏諷我,甚至是大聲斥責我。可是他沒有。
在巴黎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地陪著我走過大街小巷,默默地站在我身後,噓寒問暖。為了保全我的面子,他果斷地取消範斯澤的釋出會,更為了我的惻隱之心,取消的釋出會如期舉行。在我生病的時候,他寸步不離地照顧我,用他溫柔撫慰為我驅散被欺騙的不安與自卑。
可是我還是那麼矯情地拒絕了他,當著範斯澤的面,拒絕他的生日蛋糕和祝福。相信那時的他一定很難過,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他轉身後的背影是那麼蕭瑟與孤寂,不似平日那般挺拔張揚。
我堅定地把最後一點酒倒入杯子中,哐噹一聲,酒瓶從手中滑落,灑落一地的碎片,夕陽的餘輝從後院的窗戶斜斜射入,碎碎鋪滿整個廚房,破碎的玻璃在暈黃的光線中搖曳,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我那麼堅強維持的驕傲在一瞬間崩塌,淚水順著臉頰宣洩而出,我用盡全力地哭泣,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與不甘統統發洩出來,我蜷縮在廚房的角落裡放聲大哭……
恍惚間,我聽到大門被開啟的聲音,不是拿鑰匙開啟,而是被用力撞開的巨大聲響。
我呆若木雞地望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夕陽的餘輝,連地板上的碎片也不再搖曳生姿,我揚起淚流滿面的臉,用手背倔強地擦拭,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泣的樣子,不願意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起來。”邢質庚一聲怒喝,空氣中流轉的微風似乎都停滯不動。
我很聽話地站起身,不料腳下一軟,斜斜地往前倒去,眼看著就要與玻璃碎片親密接觸,一隻強而有力地臂膀將我挽救,熟悉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把我團團包裹。
“寶貝,你能不能不這麼讓人擔心?”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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