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看了墓碑上那個女人一眼,那是一張看上去還算年輕的臉,離世的時候頂多也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可在照片上看真像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唇角的笑像一朵開在秋天懸崖上的小花,恬淡從容,用一個成語“與世無爭”來形容她的氣質再恰當不過。
他再瞅了一眼那束白玫瑰,朝墓碑鞠了三個躬,轉身便走。
李念走後,田小麥也朝墓碑鞠了三個躬,然後像往年那樣靜靜靠著墓碑側面坐下,手指一次一次撫摸著鑲嵌在墓碑裡照片,然後將頭倚在微涼的墓碑上,就像依在媽媽的肩膀上,這個姿勢讓她的心身放鬆,彷彿只要坐在這兒,她才可以放下一切。
“媽,你看到了沒有?你看到了他沒有?他來看了你。他好看嗎?”
“媽,我很難過。我為什麼遇到他?我真願一切都是一場夢,待夢醒來後,我還是最初的我,安靜的上班,週末參加一些聯誼會或相親會,遇到一個家世清白的男人,談一段沒有利益的戀愛,水道渠成的結婚生子,現實安穩地過完一生。可現在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泡沫。”
“我現在好累,無與倫比的累。現在的我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模樣,我也憎恨我現在的樣子。可是媽,為什麼你不在我的身邊?”
小時候媽媽喜歡叫她傻妞,她有一次偏著小腦袋問媽媽為什麼老叫她傻妞。媽媽凝神片刻才喃喃道,女孩不要太聰明,否則慧極必傷。每天晚上,媽媽抱著她看電視,總一次一次撫摸著她的耳珠,她的耳珠又大又厚,媽媽總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不像她,最好也不要像她。
她一直覺得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比電視電影裡那些阿姨還要美上幾百倍,她最渴望的就是長大了要像媽媽那樣漂亮。
現在她明白了媽媽的意思,是不希望她太漂亮太聰慧,不要步入她的後塵。可就算沒有步入她的後塵,必然也有自己無法躲過的劫數。這個世上,她舉目無親,無枝可依,孤苦伶仃,凡事都靠自己摸著石頭過河,以前遇到什麼事一個人撐著也不覺得那麼苦累,可現在遇到這個男人,頓感前路一片凌亂悽迷撲朔迷離,身邊連個指路人也沒有。
“媽,你離開得太早,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和迷茫嗎?”田小麥的眼淚簌簌落下,胸口痛得模糊不堪。
她沉浸在莫名的悲傷中,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李念,微微張著雙腿站立,手裡拿著雨傘靜靜地看著她。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已下起雨來,田小麥渾然不覺。
那天下山後,兩個人在外面吃過飯直接去了郊外的教堂。牧師見到李念,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不再年輕的臉上綻放出溫煦慈詳的笑容。
後來田小麥才知道這座教堂一度被廢棄了,是李念重修了它,並請來牧師主持教堂的事物。
那個微風四拂的秋日下午,她和李念還有牧師坐在教堂後面的小花園喝著花茶聊著教堂綠要面臨的化及維繫事件。
牧師褐色的眼睛很多次都停留在田小麥的臉上,流露出慈愛與欣賞。
很多時候,在當初不經意見過的那些人那些風景說過的那些話總會成為人生以後一直追逐與回味的記憶。
李念不信基督教,但他從小的記憶中,奶奶每個週末會來小教堂做禮拜,他常常也跟著來,他就在教堂後面的小花園裡聽著聖歌捉草蟲和蟋蟀。他喜歡那樣的上午,雖然教堂的窗戶裡飄出孱厚的歌聲,可世界那樣安靜,安靜到只有他一個人,他的思緒變得無邊無際,他似乎可在這無邊無際的廣闊空間為所欲為,只要他想。
後來年邁的牧師在一個冬日凌晨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後,沒有新的牧師主持事物,教堂也慢慢被廢棄了。
他曾經愛過的那個女孩,他決定有一天會在這座教堂向她求婚,在她最美的年紀,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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