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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先隊的大隊長,有才能,有本事,前途無量。如今他很信任自己,只要他像影子一樣跟定他,今後他一定能參加工作。到那時,他衣錦還鄉,不也能光宗耀祖麼?他越想越高興,跑到昆江河邊,那細細的粉沙,白如雪,軟如棉,彷彿就是皇宮的氈毯。他即刻甩掉破棉襖,躺倒在這氈毯上,像久違母親的兒子,投入了母親溫暖的懷抱……
儘管冬晨透涼,跑得久了,還是身上大熱,面淌大汗。他走到水邊,正彎腰以手掬水沃面。突然,突然,不知一股什麼強大的力,把他的頭按進了水裡。他才掙扎著抬起的頭,又被按下去,才抬起來,又被按下去。猶如雞琢米,反覆了十幾次。然後來人扯著一隻耳朵,讓他轉過頭來,然後“啪噠”“啪噠”,重重地扇了好幾個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花口流血,天旋地轉發昏黑。
“‘戴帽’,你聽著。你當眾打了爺爺,今天我打了你十個耳光,算是你付清了利息。除此以外,還有幾筆賬也要和你好好算!今天,老子不剮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不算好漢!”
這次,尤瑜左右開弓,巴掌打得特別沉重,打得賴昌天昏地暗,辨不清方向,他還以為是天降橫禍。聽到了厲聲斥罵,周身打寒戰,他才突然清醒地意識到,糟了!今天他這個死鬼撞上了狂怒的閻王爺,他不被不燒焦也得被剮掉一層皮!
“尤大哥,不!尤大爺。過去我說了許多昧心話,做了許多虧心事,讓你慪氣受折磨。我該死,我該死!為了讓你消消氣,今天我就任你打、任你罵!”賴昌流著眼淚不停地批自己的嘴巴,低聲下氣地說。
“打你?你不過是一條惡狗。打死一條,你的主人就養兩條,有這個必要嗎?‘戴帽’你只告訴我一句話,指使你這樣說、這樣做的是誰?你如果說半個‘不’字,我就打折你的脊樑骨,讓你不死不活,活受罪!”他鬆了賴昌的被揪住的耳朵,順手將他一掀,把他掀翻在地,像一條斷了脊樑癩皮狗,爬不起來,他嗓音帶哭地懇求道:
“爺,只要你不打,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他口頭這麼說,心裡卻在想,別的什麼都可以說,決不能說出姚令聞,“尤大爺,前一向,我被鬼摸了腦殼,自作主張,糾合了幾個同學起鬨,報復你,我對不住你。希望你爺爺不計孫子的過。今後我若再說你半句壞話,我就任你怎麼打!”賴昌雖然低著頭,眼球卻不斷往上翻,眼光滴溜溜地窺視著尤瑜。
他不說真話,尤瑜十分生氣!像倒提鴨子那樣,尤瑜抱起他的雙腿,將他的頭,連連插進水裡。憤怒地斥罵倒:
“不老實,你就喝乾這昆陽河的水吧!沒有那個摸腦殼鬼的指使撐腰,對你許下保護你的鐵桿願,你哪有膽量敢打爺爺?老實告訴你,這鐵桿只不過是根燈心草!如果你再不老實,我就把你當作他,今天沒打夠,明天再來打,看你究竟有多硬?”尤瑜又扒下他頭上的溼漉漉的帽子,說,“你不說,我就把這西瓜皮拋到河中去,讓你光著癩痢頭,到大街上去賣‘電燈泡’!”說完,就做出要拋的樣子。
賴昌與尤瑜同班兩年多,深知他發狂時,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敢揍。他常說,砍下頭也不過碗口大的疤。今天他不說實話,被他打個稀巴爛還在其次,他扔掉了帽子,要他光著癩痢頭在街上走,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他急忙跪到沙灘上,雞啄米似的磕頭:
“尤大哥,尤大哥!別把我的帽子扔掉了,別把我的帽子扔掉了!我說!我說!”
尤瑜又像提一隻雞似的,掐住他的脖頸把他提起來,將他猛蹾在沙灘上,揚起兩個鐵拳,兩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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