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圓。從整個臉形看,恰似藍色的海灣抱著白慘慘的沙漠——阿拉伯半島。他說話從不高聲,遇事不輕易表態;在明處,他似乎不偏不倚;背地裡,卻壞心眼往歪處使勁。
原來他自從見到池新荷以後,就驚羨她那出水芙蓉般的逸美,時刻想品味她那滋滋甜的媚眼笑靨,時刻想聆聽她那嬌滴滴的鶯歌燕語,時刻想悉聞那撲面的濃郁奇香,時刻想賞鑑她那熠熠生輝的超群的智慧,因此,他時刻找機會接近她。徹夜的冥思苦想,弄得他的心、目、耳力俱疲,神魂顛倒。他一見到池新荷,立刻亢奮得像只司晨的公雞,延伸長頸,拍著雙翅,咯咯長鳴。他向她揚眉招手,噓寒問暖,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被她牽著轉。他也窮追過好幾個女人了,但他覺得她們給池新荷提鞋都不配。賴昌要說的,他也早已知道。因為,他也像賴昌跟蹤尤瑜一樣,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池新荷。這天早晨,他跑到了橋邊,躲進地勢較高的一戶民居,想欣賞池新荷過鞦韆橋的倩影。隔窗相望,賴昌、尤瑜他們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不過,他裝作不知道,故意問:
“賴昌,有什麼急事,午睡時來找我?開門見山,扼要地說,因為我還想歇一會兒。”賴昌非常氣憤地把早晨見到的一切,說給他聽。他故意瞪著大眼,驚愕地說:
“有這等事,簡直無法無天!不過賴昌,這事關係著一個人的品行、聲譽,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你要對自己說的負責!”
賴昌賭咒發誓,力證自己說的不假。但是,自己抹稀泥的情節,他矢口不說。姚令聞見他耍花腔。故意眼望著天花板,悠悠緩緩地說:
“賴昌啊,即使你說的事全是真的,還是十分難辦。你想想,一個呢,他的姐夫是軍副管會主任,姐姐是宣傳部長;另一個呢,她爸爸是縣軍管會副主任。都大權在握,是我的頂頭上司。要對他們的親屬動手腳,那是雙手伸進染缸裡,左右都為藍(難)啊!”
賴昌聽他這麼一說,熱極高昂的興奮的頭,給澆了一瓢冰水,立即低垂到胸間,泛著黃油的癩痢頭,頃刻直冒冷汗。他沒想到自己又自作聰明,做錯了事。他像往常一樣,硬著頭皮,準備承受批評的鞭子的抽打。他哭喪著臉說:
“老師,這些事,是不是我不應該看到?或者,是不是即使看到,也不應該說?”
“那倒不是。”姚令聞仍舊瞧著天花板,好像說著與己無關的事,慢幽幽地說,“這些應該看到,也應該說。但怎麼說好,什麼時候說好,說多或說少,該有個分寸。不過我要問你,那在橋上抹稀泥的,是群眾,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這個,這個,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姚令聞回馬一槍,緊緊逼問,殺得賴昌亂了方寸。他慌忙掩飾,矢口否認。
“此地無銀三百兩。哼哼,賴昌,你越是撒謊,漏洞就越多。”姚令聞最惱恨自己的部下欺騙自己,他將視線從天花板上轉過來,盯著賴昌低垂的泛油結痂的頭,以似乎十分關心而實際充滿譏諷的口吻說,“賴昌,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全知道,只是不想對我說。我不是白痴,你這種耍弄小孩子的技倆,我怎麼會識不破?你也要動動腦子,這種費力而與己無利的傻事,農夫市民不會幹,喜歡惡作劇的頑童,不可能起得這麼早。而你與尤瑜有些過節,只有你才有這份心計。據我推測,在尤瑜過了小橋、尚未返回來的短暫瞬間,在橋上抹上稀泥,而不被尤瑜發覺這個人,只可能是你。何況你的衣褲上還沾了許多泥,你還能抵賴!”
老師咄咄逼人的的言辭,轟得賴昌眼冒金花,暈頭轉向。他覺得自己像個時運不濟的竊賊,才伸手,就給逮住了。他惶急萬分,如驟發瘧疾,周身篩糠似的戰慄。在事實面前,他不得不承認,也不敢不承認。他好像久病初愈、極端虛弱的人,聲音細若遊絲,斷斷續續地說: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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