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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雖是宮人所出,也是父親的骨肉,怎麼能……”
太子妃含淚道:“逆黨既要仔細查驗我的屍首,又怎會輕忽你的生死?宮裡小太監雖多,卻都身體殘缺,又無人與你身量相仿,唯有文考可擔此重任。我知道這麼做對他不住,但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只要你能平安逃過此劫,將來皇上剿滅逆黨,你以皇太孫身份還朝,我們全家的冤情就可昭雪了,可若你出了差錯,還有誰會記得我們?文考便是得以苟活,也是生不如死。文至我兒,你要記住,今**若能平安脫險,文考功勞最大,將來你得了富貴權勢,絕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母親”太孫淚如泉湧,咬了咬唇,又抱著廣安王痛哭起來。後者卻十分平靜,微笑道:“哥哥不必傷心,從小你就對弟弟十分關照,弟弟一直想為你做些什麼,卻無從做起,如今終於有機會了,弟弟心裡高興著呢。若哥哥心裡難過,就請多多照應張宮人吧,弟弟在九泉之下,也會為哥哥祈福的。”
太孫一邊哭一邊點頭,太子妃看向胡四海:“來人何在?時間不等人,別耽誤了出宮的時機。”
胡四海道:“小章將軍已經帶人候在外頭了,只是不敢擅闖內殿。”
太子妃苦笑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俗禮做什麼?章啟本是太子表弟,也不是外人。讓他們快帶太孫出宮吧,別的話就無須多說了。”
胡四海領命出了殿,不一會兒,便帶回來五六名侍衛打扮的男子,為首那人不過二十出頭年紀,生得十分英武,身材也最是高大,只是眼下神色有些不善,說話的語氣也不大客氣:“太子妃說完話了麼?時間不早了,都麻利些吧”
太孫聞言十分驚詫,太子妃卻不以為忤,反而鄭重向他行了一禮:“小章將軍,蒙你義薄雲天,搭救我兒,此恩此德,妾必結草銜環以報”
“不必了”那章啟揮了揮手,冷哼一聲,“我不過是聽我大嫂之命前來幫忙,壓根兒就沒想到太子妃居然會這麼做,若我早知道,一定……”頓了頓,將怒氣強壓下去,“沒想到太子妃素有賢名,到了生死關頭,也是會偏心的,自己生的就是寶貝,別人生的就該死了”
太子妃面露慚色,低頭輕拭淚痕,太孫更是羞得滿臉通紅,廣安王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章啟一眼,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旋即又低下了頭:“章將軍,我是自願做替身的,請你不要怪罪母親。母親說得對,大局為重,哥哥自幼聰慧,我卻是碌碌之人,不如哥哥有用,橫豎都是一個死,倒不如死得早些,換得哥哥的生。”
章啟瞥他一眼:“大局雖重,但我本就帶了兩個小太監過來給你們兄弟做替身,哪裡用得著你去死?”
胡四海忙上前將太子妃的理由又說了一次,章啟仍舊冷笑:“不都是一樣的麼?同是太子的親骨肉,別人會細查太孫的遺體,就會輕忽對待廣安王的了?廣安王既做了太孫的替身,少不得又要留下一個小太監做他的替身,同樣是身量不同、身體殘缺,那些逆黨既要對太子一家斬草除根,倒願意在這種事情上疏忽大意了?太子妃是擔心他們兄弟一同脫險,將來真相大白,皇上重立皇儲之時,有人跟太孫相爭吧?”
這話說得在場眾人都大驚失色,隨他同來的一名侍衛忙上前對他耳語:“四爺,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章啟睨了他一眼:“章忠,別忘了你是誰家的人。”
章忠臉色一變,重新退了回去。
太子妃嘆了口氣,和顏悅色地對章忠等人道:“你們家四爺向來是這副桀慠的性子,不過是打抱不平罷了,我心裡明白的,你們不必驚慌。”又對章啟道:“我心裡清楚自己對不住文考,只是為人母的,總難免會有私心。你們能進來已是不易,多帶一個人,便多一份風險。大姐為了救我,已是不顧己身安危,我又怎能看著她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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